“早早进来,又何必闹得这样难看。”
医仙牵着绳子一头,另一头是被绑了双手的夏时和岁音,两人被一根绳子串在一起。
夏时暗自运起灵力,经脉倏地胀疼令她不得不半途而废。
岁音在她后面,察觉到她的举动,连忙传音过去:“你别乱来,这个医仙十分厉害,一会儿我找找机会。”
两人被带入房间内,医仙给了那傀儡一个眼神,傀儡便意会将岁音牵到另一边,结结实实绑在木椅上,还顺手给她贴了张符。
岁音:“……”
她眼睁睁看着那医仙把夏时摁在另一张椅子上,然后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
“为什么绑着我啊!?”她不满道。
医仙回过头盯着她,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中央,让她噤声。
傀儡又意会了,从旁边拿了张噤声符贴在岁音嘴上。
岁音:“……”
“解了绳子,就不怕我不配合?”
听到夏时问,医仙轻笑一声,从一旁取来一个小碗,搁在她手边。
她没回答她,只道:“我需要几滴血,你自己来。”
岁音在那边拼命给夏时使眼色,她身上两张符,一不能动二不能说,眼睛都要眨疼了。
什么医仙上来就让人放血!
视线被一堵黑墙遮住,岁音抬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医仙,脸色歘一下就沉了。
医仙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究,她问:“你是哪家的弟子?”
夏时的灵力气息十分纯净,是实打实的仙门弟子,可这个叫岁音的有意思了,灵根模糊不清不说,就连全身经脉都不成型。
每人的灵根经脉自出生便已经定了,再经过往后百年千年的修炼使得灵根经脉稳固,而医修者,看透一个人的灵根经脉并不算难事。
所以医仙这会儿又是疑惑又是暗自兴奋,疑惑这两人各有各的毛病,兴奋这种疑难杂症让她遇见了。
岁音的经脉正以极缓慢的速度生长扎根,这样的经脉脆弱得还不如刚出生的幼儿。
医仙等了一会儿,看到她嘴上的符纸才反应过来。
她将噤声符摘下,又问一遍:“你是哪家仙门的弟子?”
她实在好奇,到底是哪个仙门敢收这样的弟子,这和瓷娃娃有什么分别。
岁音瞪她,“你管我!”
逮着能说话的空隙,她连忙提醒夏时,喊道:“夏时!别给她血!”
她的声音在屋内回响起来,医仙偏了偏头皱起眉,神色有些不悦。
刚被拿下来的噤声符又贴到了岁音嘴上。
岁音:“……”
她愤怒地瞪着旁边的傀儡,一个傀儡人做这么灵性干什么!
“你不说,那我只能自己来看了。”医仙将手放在岁音肩膀上,当那一缕灵力探查到灵根所在时,倏地被一股气劲挡了回去。
掌心被灵力反噬震得一麻,医仙却似怔住一般,手举在空中半晌不动。
直到夏时走过来,将小碗递给她。
碗底浅浅一层鲜血。
“你要的。”
“她是散修,并非哪家仙门弟子,不要为难她。”
夏时走到岁音身边,将手搭在方才医仙落的位置,确定对方并没有在她体内留下什么才放心下来。
医仙点个头,接过小碗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随后又转身走到另一边制药的长桌边,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你中了毒,起码在你身体里滋长了三四百年。”
“它的毒性应该是猛烈一路的,但似乎被什么压制着,最近才开始起了苗头。”
“这些你知道吗?”
一旁不能动不能说的岁音:“!!?”
三四百年!?夏时不是说她才二十来岁嘛!?
骗子!
医仙认真地分析着,听到夏时回答“不知”,又道:“此毒毒性阴寒,毒发时灵根经脉皆受影响,之前有过类似情况吗?”
夏时回忆起恍然而过的四百年,她摇了摇头:“没有。”
那四百年她于剑阁之中,闭关修行清净道,无人无物无声,连师尊飞升都不知,更不记得何时毒发难受过。
她的心境犹如一滩死水,不起波澜,又于前几年恍然惊醒,悄无声息地离开剑阁回到问天峰,伴着峰中风雪又无知无觉地过了几年,偶然听闻途径问天峰的弟子谈及这回的陵阳秘境中有寒玉石,她才下了山。
至于何时中毒,何人下毒,何时毒发过,她一概不知。
“唔!唔唔唔!”岁音疯狂地眨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企图让俩人注意到自己。
噤声符被夏时摘下,岁音着急地问道:“什么毒?有法子解吗?”
医仙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夏时,意味不明地笑了,“明明是夏姑娘中毒,怎么你急得要哭了一样。”
夏时闻言惊讶地看过去,岁音的眼角确实泛着薄红,眼睛还湿润润的。
哭?
她们才认识多久?
“我没哭!”岁音为自己辩解:“我着急的,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