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君御爽朗应声,“那是当然,爸爸收到你的资料后,第一时间便安排提交。不出意外,下周就能收到港大音乐系的录取offer。”
一霎,沈颜卿全身血液凝固发寒,急切解释道:“爸爸,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要去麻省理工的商学院。”
隔着电话,她看不到沈君御的表情。
但他的语气,满满都是长辈慈爱的疼惜,“颜卿,你还小,才觉得经济金融风光,但其实那是非常辛苦的。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心疼你。”
沈颜卿欲哭无泪,可无论她怎么解释,沈君御都一副慈父语气,温柔劝慰。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有多么无助。
“爸爸,您怎么能出尔反尔!明明是您答应的,只要我能以首席身份顺利演出,就许我留学。”
沈君御轻笑一声,还装着伪善的慈父面孔,语重心长地同她讲着人生道理。
但其实从始至终,也只有沈君御知道,那不过是他为了让女儿心甘情愿地练琴,日后为他所用的缓兵之计。
原本他已经和校方达成一致,推粱婉婉担任首席,只是没想到霍星来会横插一脚。
他畏惧霍家的实力,也忌惮如今羽翼丰满的长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允许二女儿走向不受他约束的道路。
起初,他还以为是沈满慈在背后悄悄帮沈颜卿,直到他旁敲侧击确定霍星来无权干涉首席名单一事,才半信半疑地启动Plan B。
“港大也是要走正规的申请手续,当然也算留学。”他语气温慢,狡诈伪善。最后又说道:“港大还是你满慈姐姐推荐的。与她交好的霍生家姐,正是港大音乐系的特聘老师,你过去也有人关照。”
沈颜卿的心脏顿时有种被揉成一团纸球的感觉,又憋又闷,本还激动的心情瓦解坍塌,“为什么?她为什么!”
沈君御依旧款语温言,“你姐姐就是学金融的,她当然是心疼你,为你好。”
这用来挑拨姐妹关系的话术,十几年来,沈君御熟练地愈发炉火纯青。
而不明真相的沈颜卿简直气愤到极点,声泪俱下质问道:“是不是因为景铭珂要去港大,她才要爸爸送我过去?”
沈君御柔声细语,“你姐姐这也是为了你的长远考虑。跟在铭珂身边,好好培养感情。本科毕业后就可以直接结婚。”
“我不要!”江岸边回荡着她悲戚的声音,“爸爸,景铭珂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您把我嫁给他,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当然知道景铭珂是个怎样的公子哥,但这也是他设计女儿的一环。
沈满慈已经借着霍家羽翼丰满,他不希望沈颜卿再和霍星来那个桀骜难驯的野狼扯上关系。他不需要女儿拥有助力,他要永远佩戴枷锁,仰仗他扶持的牵丝木偶。
沈君御:“颜卿,不可以这么揣度姐姐。你也要相信铭珂,没有会一直走弯路的人,你好好陪在他身边,他总会浪子回头的。”
沈颜卿还想再争辩些什么,沈君御就已语气急切道:“宝贝,爸爸这边还有一个临时会议。学校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你不用更改。庆祝礼物稍晚会送到你酒店房间。”
不等她回应,电话再度深陷寂静的漆黑。
沈颜卿气恼地紧咬住嘴唇,一瞬口腔中尽是腥咸血味。
她抽泣着,又不甘心地给沈满慈打电话,却只收到冷冰冰的“在忙”二字。
她气的理智全无,直接发送一条悲愤交加的语音消息。
【沈颜卿:我到底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才能放过我。非要毁掉我的一生,才可以赎净我妈妈在你心里的罪过吗?】
【沈满慈:?】
看着沈满慈回复的冷漠问号,沈颜卿气得将手机甩进翻腾的香江内。
随后,她背脊倚着栏杆缓缓滑坐到冰凉的石子路上,哭的泣不成声。
心想:她三年的努力,再一次付诸东流。
她想要自救的绳索,也再一次被无形的劫匪砍断。
悲戚痛哭时,世界宛如陷入到独余她一人的宁寂结界。
直到,突然有一双漆黑锃亮的男士皮鞋驻足至她身前。
沈颜卿抽泣着抬眸,视线顺着无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向上仰望。
只见霍星来不知何时出现在此,一张似是融杂雪意的清冷面容正居高俯视盯着她看。
路灯逆光洒在他背后,那种强大的置身事外的压迫感便随着他魁壮的身影,像一座傲然的山压来。
沈颜卿猜不透霍星来的来意,但原本此时,他应该坐在音乐厅观看表演。
本能的联想,沈颜卿断定他是替沈满慈来看一眼落魄的自己。
她含着一汪泪仰头,风一吹,泪腺决堤似断线珍珠,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于是霍星来单手摸进西服口袋,从中拿出一张纸巾。正是她前几日,踩脏他鞋子用来道歉的粉色玲娜贝儿。
现下,原封不动的完璧归赵。
后,他的视线又在她脸颊打量一番,随之抽出胸袋内折叠精致的条纹丝帕。
一并,递交到她手心。
“看够了吧?”沈颜卿委屈地啜泣着,单薄的肩胛在夜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