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瞬间的心虚慌乱,但很快就恢复镇定。
一曲《入画江南》,收获满场掌声。
她是压轴出场,演奏结束后,老师便宣布所有人下午可以在酒店范围内自由活动,正式竞演结果将在明日公布。
人群哄散,沈颜卿找到邬苡宸,边往外走边压低声音道:“我的琴,被人动了手脚。”
邬苡宸竞选的是管弦乐团的钢琴首席,竞演结束后就守在侧幕台看沈颜卿,“当时我还奇怪,入画江南分明是婉转的曲调,你为什么弹得那么意气风发。”
沈颜卿长叹一口气,心烦意乱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会不会是你爸?或者你姐?”邬苡宸警惕地看向周围,又眉峰猛然一蹙,“我想起来,今天粱婉婉在你古筝旁边徘徊好久。”
顿时,沈颜卿喉间像是噎了一块骨头。
她和粱婉婉自小就是仇家,更是古筝首席的竞争对手。
“这几天只紧张排练,我都忘了和你说,粱婉婉和景铭珂在交往。”景铭珂。曾祖是一家工业碳纤维创始人,后祖父辈恰逢工业大摸底。意外发现其研制技术可代替国际垄断材料,能有效减低航空航天建设成本压力。
景家自此扶摇直上,成为政商界的工业望族,也是沈君御巴结的新靠山。
准备和沈颜卿定婚约的,就是与她同龄的景家次子景铭珂。
只是全壹京都知道,景铭珂是个被宠惯坏的花花纨绔,小小年纪便风流韵事不断。
沈颜卿和他见过几面,无不是开着五颜六色的跑车炸街,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全是斑驳吻痕。
最近一次听到他名字,是其女友怀孕做人流手术。
没想到,不过月余就换成了和她势如死敌的粱婉婉。
沈颜卿的胃瞬间被撑满,她松开邬苡宸道:“我不吃午饭了,趁午休时间给我爸打通电话。”
说完,便疾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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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卿今天发挥不错,虽然改了曲调风格,但毫无违和感。”
“但这可是合奏乐团,她贸然改调,可是犯忌讳的。”
“霍总,您觉得呢?”
霍星来单手没入西裤口袋,走在一群音乐老师中间。
他本来就是替家姐走过场,没想到自己会被拉入这场争论。
“我是外行。”他话音淡漠,惜字如金。
上位者倨傲散漫的婉拒姿态,却是无人敢置喙半句。
恰时走到电梯旁,助理提醒京港银行信贷部总裁还在等他吃饭,于是众人有眼力地同这位巨佬告别。
“刚刚他们提的沈颜卿,就是满慈总第二任继母所生的妹妹。”余墨见四下无人,同霍星来说道:“您在竞演现场时,满慈总有来电,说是晚上得闲再找您。”
“嗯。”
安静不过几秒的楼道,很快又从远方传来女孩子们尖俏的嬉笑声。
“沈颜卿筝音曲风全乱,看来这下不止未婚夫是婉婉的,连首席位也是婉婉的。”
“她本来就样样不如婉婉,居然还想嫁给景少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婉婉,景少爷肯定已经给你安排好一切了吧?”
“那是自然。”
“其实就算景少爷不安排,今年也轮不到她沈颜卿做首席。”
“为什么?”
“今天坐在评委席C位的男人,是主办方霍家的太子爷,和沈颜卿长姐可是至交。”
“全壹京谁不知道,沈颜卿她妈当初怀孕逼宫,害得沈满慈九岁父母离异。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一辈子将沈颜卿踩在脚下。”
“有道理,等着明天看好戏吧。”
讥笑声在几个女孩子看到他那一刻戛然而止。
恰时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霍星来视若无人地迈步入内,半点余光都未施舍给电梯外的女孩们,脸上唯有漠然睥睨的表情。
余墨手指按在控板开门键上,这是等待的意思。
可半晌电梯外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迈步向前。
直到电梯门合拢,才再度传来女孩们松出一口气的声音。
“刚刚的男人是谁呀?”女生连连拍抚心脏,又抬起满是战栗的手臂给众人看,“分明很帅,我却只感觉到阴鸷寒意。”
粱婉婉回忆起,男人正是今天坐在评委席C位的人。
在音乐厅时,他虽然也一副沉冷的神情,但显然是置身事外的漠然。
可刚才,却有一种睥睨鄙弃的冷漠。看她们,与空气无二。
在场唯一的港岛同学回道:“他就是主办方霍家的太子爷,霍星来。”
几个女生都是壹京人,对港岛豪门知之甚少。
粱婉婉问道:“那霍家,和景家比起来,谁更厉害?”
“两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霍家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你快给我们讲讲霍家。”
“霍家的发迹史,是一段关于女人的流金传奇...”
霍家家主——霍嘉祖。
是个“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的狠角色,港岛人皆尊称她一声“女爷。”
十几岁便靠着敏锐的觉察力,利用港岛得天独厚的进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