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身边人散去后,付挽月小声问身侧的宫女。
“沈大人今日可是来了?”
宫女早已打听到,“有侍卫看见左相大人来了。”
“在何处?”付挽月追问。
“花亭。”
今日热闹,花亭来来回回过了好几波人,男男女女,形式各色。
鱼徽玉从花亭往宴会去,路上与林敬云相遇。
“玉娘。”林敬云在鱼徽玉身后几步,他只身影就认出面前的女子。
果不其然,鱼徽玉转过身,与姚诗兰说了两句,姚诗兰无奈地摇摇头,先行离去,临走前叮嘱她快些跟上自己。
见她身侧的贵女离去,林敬云这才上前,“玉娘,我知道你要来,找了许久,可算找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今日九公主生辰,来的都是世家豪族,你可以趁此结交志同道合之友。”鱼徽玉建议道。
“我在此处,只认得你。”林敬云道。
鱼徽玉是在江东与林敬云相识。半年前,她初回江东,江东变化很大,十多载未归,鱼徽玉已记不清家中街道,路途中询问了一个青年才知道去路。
青年面相隽秀端正,一副文人风骨。彷佛文人身上都有一种相似的风度,有些孤清,鱼徽玉与沈朝珏相处久了,很容易辨认这样的人。她很快与对方搭上话,得知对方正是要去老师家中,也得知对方要参加半年后的京考。“我叫林敬云。”“我要考的是状元。”这是鱼徽玉从青年口中听到印象最深刻的两句话。
“恭喜你,你真的考上了状元!”
这是二人江东一别后,在京城的第一次重逢。
几日前,京考放榜,鱼徽玉得知了京考状元是熟悉的名字,真心为他开心。她文采平庸,却能认识两个京考状元,真是难以置信。
“玉娘,说来多亏了你,旁人都不信我,只有你说我可以考上。若不是你告诉我一些道理,我也不会有今天。”
受了鱼徽玉诚心的赞扬,林敬云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觉得,自己能考上状元,有鱼徽玉的功劳。
林敬云出生贫苦人家,自幼起刻苦学习,大多诗文之作都是自学成才。鱼徽玉是林敬云见过最有人情味的富家小姐,在江东的那半年,她对他多有鼓舞,还告诉他一些京考的重要事宜。甚至对考卷文章上,她都了解甚多,林敬云受益匪浅。这次京考,他误打误撞中了考官的偏好,太师张试甚至说,他的文章,隐约有当年左相的影子。
“你能考上凭的是你多年努力,如今终有回报,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鱼徽玉笑道。
在林敬云记忆中,鱼徽玉总是眉眼弯弯,从未见她显露愁容,像是不曾有过任何烦恼。她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林敬云又想,像鱼徽玉这样性子随和貌美的女子,又有这样的出身,怎么会有烦恼呢?
说来惭愧,二人相识半年,林敬云这两日才得知她是平远侯的独女。在江东时,鱼徽玉只告诉了她的名,没有说过姓氏。这样遥不可及的贵女,竟然愿与他这样的小人物谈论琐事,想来何德何能。
“嗯!”林敬云随之一笑,真心道,“玉娘,还是要多谢你。”
他想说的不止是这个,可如今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个。林敬云有很多话想在等到考上状元后与鱼徽玉说,在得知她是平远侯之女后,与她之间再次变得望尘莫及。
平远侯闻名遐迩,英勇神武,他出自江东将族,是江东之傲,江东少有人不知平远侯的名号。
鱼徽玉纵然性情随然,但举手投足之间不失分寸,在江东又住的是地段繁荣的古宅,林敬云懊恼自己太过迟钝愚笨,他理应将鱼徽玉与平远侯联想到的。
林敬云看着眉目温和的女子,他与她的距离,远不及面前的几步之遥。有在朝中掌有重权的父亲,上面还有两位才学过人的同胞兄长,她应是自幼被溺爱长大的,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性子。
二人相谈。
全被不远处楼台上的两个男子收入眼底。
其一男子相貌俊逸,目色清冷,视线始终在楼台下的女子身上。
他身侧的男子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诧异,“倾衍,还真是少见,你竟会对哪家的女娘有兴致。”
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位女娘,生得的确娇媚,他初到上京半载,不知这是哪家的贵女,只一心劝道,“你若是喜欢,以你的世家,尽管将人要来,上京哪家女子拒绝的了你?”
难得碰上铁树开花,男子对这位女娘起了兴趣,“不知这是谁家的女郎。”
男子是他的同僚,从未见过他对哪家女郎有过关注,本该到了适婚之龄,也迟迟没有婚配。
“她是我的妹妹。”
男子语塞,有说错话的懊悔,是听说过他有一位妹妹。不过不是从他口中得知的,他似乎与那位妹妹感情并不好。侯府那位嫡小姐在外面传的是不太好的,听说总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此说来,这位女郎也是左相的前妻。
鱼倾衍敛了目光,不经意看到另一楼台上的沈朝珏。
沈朝珏正在看鱼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