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书也收了心思,把药材收起来,说:“那位果真是崔院长要找的人吗。”
“正是正是,宋书,多亏了你,”明仙如是说,“若不是你传信,恐怕不会这么快找着。”
江醒迷茫:“哪个?”
“就是殿下在幽州见到的那个小叫花……”宋书讪讪,连忙修改措辞,“那位姑娘。”
江醒记忆回笼,并不在意,搅了搅药汁:“哦,那个脏兮兮的小东西。”
“你能不能别那么刻薄,”明仙语气幽幽,“听说我师妹挺好看的。”
江醒的态度十分消极。
他抬头淡淡扫了明仙一眼,语带不满:“你别摇了。”
明仙抬起右手,上面挂着一串铜钱,铜钱一晃,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细数铜钱的数量,正是十文,明仙凑到江醒耳边,故意摇摇手腕,煞有介事地说:“是仙乐啊,多好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醒觉得他太吵了,喝药本来就烦,被他弄得更烦了,江醒言语刻薄:“不值钱的东西。”
明仙冷哼:“这是我的卦钱,客人自愿给的!我昨儿算了一卦,特别准!你懂什么?”
明仙兴致勃勃地跟他谈起昨日,说自己如何起卦,如何看卦,如何仙风道骨地把卦象告诉客人,如何运筹帷幄地帮助客人脱离坎坷。
凤兮凤兮思高举*,明仙拉着江醒的手,快乐极了,嚷道:“我就知道我是有天赋的,我一定能算准,从前被人当骗子,哼,磨难而已,我就该吃这碗饭啊!这正是上天赐予我的命数!”
江醒:“……”
他把手抽出来,将药碗放在一边,宋书很有眼色地递来一条干净帛布。
江醒垂着眼帘,认真细致地把手指擦了一遍又一遍。
明仙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江醒打断他:“你怎么不说给你师父听。”
明仙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说:“我跟他说了。”
江醒问:“他什么反应。”
明仙有点委屈:“他让我滚出去。”
江醒不说话了。
但明仙很快又沉浸在快乐之中,摸了摸下巴,道:“难道我真是神仙下凡?”
江醒沉默不语。
“殿下看我,比之文王如何?”明仙信誓旦旦地问。
江醒说:“滚出去。”
——
闻青轻刚吃完饭,和长生一道在书院四处闲逛。
书院占满整个山坳,大大小小的院落鳞次栉比,四处栽了青竹绿树,只是时至秋日,叶子多少泛起枯黄,树上结起各式各样的果子,清香飘满书院。闻青轻摘了一个橘子握在手里。
院中的人都认得长生,故而也能轻而易举地猜出闻青轻的身份。
闻青轻在书院里得到了一路上都不曾有的善待,大多数人对她都十分热情,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山下哪家铺子卖的茶点好吃……
闻青轻一一记下。
沿着沙石小道,往前望是一整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棵高挺的柿树,红彤彤的柿子星星点点挂在枝上,远远瞧着,是一片模糊的橙红,如同黎明时被大雾晕染的红日,闻青轻朝前伸了伸脑袋,好奇问:“那是什么地方。”
长生说:“再往前就是后山了,平常不许人轻易进的。”
一个路过的书生接话:“听说里面住着一位宫中来的贵人,但鲜少有人见过。”
闻青轻对山上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问:“什么贵人。”
“据说是东宫,”书生想起流言,声音轻下来,想想觉得不可能,被自己逗笑了,“不过,太子殿下何其尊贵,应当居住在宫殿里,怎么会离开京师来到青要山呢。”
闻青轻点点头,把这个知识点也记住。
这时,书生的神态忽然恭敬起来,他朝着闻青轻身后的方向躬身行礼,拜曰:“院长。”
闻青轻回头。
崔町穿得简素,一身松绿色长袍,身上有清淡好闻的味道,闻青轻朝他那儿挪挪。
崔町对着书生颔首,书生告退离开。
崔町摸摸闻青轻的头发,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鲜红的缎带,选出一缕长发打了一个小络子放在肩前,又将剩下的头发都用红绸绑起来,崔町想起刚刚无意听见的话,问:“想进后山?”
闻青轻仰脸看他,有些期待,说:“可以吗。”
“并无什么不可,” 崔町牵着她的小手,温言解释,“不许人进入,只是因为里面住着的人身份过于尊贵,害怕冒犯。”
闻青轻想起刚刚书生说的话。
师父的出身已然十分显贵了,连他都这样说,这里住的人果然非同小可。
闻青轻决定小心一点。
闻青轻踩上通向竹林深处的小道,柿子清甜的香气远远便飘了过来。
这时,崔町停住。
闻青轻低头看路,不明所以,扯扯他的袖子,便听见师父温和的声音。
“轻轻,那是你师兄,去喊师兄。”
闻青轻抬头。
柿树之后,是一座精致华贵的院落,灰瓦白墙,雕梁画栋,很有几分桂殿兰宫的意思,秋日阳光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