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冯二叔又要遭受二婶的暴击,陈鸢连忙拦下,“二婶,二叔,你们别吵了。”
二婶推开陈鸢,“姑娘,这是我们家事,你别管,这老头子实在太气人了,他也不看看冯福是什么人,哪怕之前没啥人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货,若把清儿交给他,这不是毁了清儿的将来么?”
“大侄子答应了要好好挣钱,不再乱花钱了,他把赚到的钱除了自己的开销,还给我让帮忙攒钱呢,我相信他是真心想好好过日子……”喝了酒,二叔比平时有胆气多了,侄子都死了,不然他也不敢说冯福吧钱交给他保管的事。
闻言,就连二婶都震惊了,“他当真把钱都教给你保管了?”
二叔面色略带骄傲,警惕的看着二婶,“你可别想打他钱的主意,等真相大白他也敢回来了,我还得把钱还给他呢。”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如果他没杀人,钱你尽可以还给他,但清儿,我绝不答应你过继给他!”自家宝贝孙子,二婶疼爱得紧,哪里愿意过继给混子。
陈鸢在一旁听得难受,想着最终还是得派人来通知他们去县衙辨认尸体,何苦浪费时间,“二叔二婶,我……我希望你们能陪我回县衙一趟。”
“我们已经配合你们问话了,怎么还要专门跑一趟县衙?你们不会是想抓了我们威胁那混不吝的冯福出来吧?”二婶过于警惕。
就连醉醺醺的冯二叔也意识到了问题,“姑娘,你方才询问我那不争气的侄子身体特征,现在又要求我们去县衙,该不会……该不会……”
二婶疑惑的看着老头子,又看看陈鸢,从陈鸢难以启齿的模样,也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你们该不会是发现有尸体符合冯福的特征吧?那小子难道畏罪自杀了?”
“你打胡乱说什么!”二叔伸手过来就要捂二婶的嘴,“坏的不灵,好的灵,臭婆子瞎说别当真。”
同时,二叔还急切的望着陈鸢,那眼神就是在祈祷一个否定的答案。
要查出真相,尸体的身份就必须弄清楚,让死者家属去认尸,虽然残酷,却又是必须的。
陈鸢深吸了一口气,“是有一具尸体,与冯福比较相似,希望你们能去辨认一下。”
二叔如遭雷击,一时间酒都吓醒了,浑身也没了力气,若不是二婶反手抱住他,他就瘫在了地上。
二婶又心疼老头子,又气那不争气的东西,“不去不去,那混蛋肯定是畏罪自杀了,就让他当个孤魂野鬼为董家一家六口赎罪!”
“不会的,大侄子不会杀人的,他不会畏罪自杀……”二叔湿润了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其实陈鸢已经确认中年男子身份了,不仅是腿上紫色胎记、身高,还因为中年男子有酒精肝和胃溃疡,这也符合二婶所说冯福有胃疼的毛病。
冯福喝酒厉害,酒精腐蚀肠胃黏膜,也增加了肝脏的负担。
“这具尸体不是自杀,希望二位能去辨认一下尸体。”作为仵作,也不能在破案之前对外泄露太多消息。
“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二叔唰的瞪大了眼,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抓着陈鸢的手就问,“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陈鸢被抓得手腕疼痛不已,却又挣脱不出来。
刘晏淳伸手放在冯二叔手腕上,二叔只觉手腕瞬时没了力气。
面前这个长着一张小白脸的年轻人,看上去养眼又无害,却让二叔心里泛起了寒气。
只听他道,“只要确认了尸体的身份,我们就能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了,所以希望两位跟我们回去确认尸体身份。”
“好,我们去。”二叔生不出一丁点违抗的意思,也不敢再东问西问。
二婶见老头子应下了,也没再胡搅蛮缠,对于她来说,冯福死了,不管怎么死的,都是个好结局,对冯家来说,都是值得敲锣打鼓庆贺一番的喜事。
老两口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牵了自家驴出门,二婶翻上驴背,刘晏淳带着二叔,一行四人就往县衙赶。
路上听着二婶唠叨着冯福以前干的荒唐事,就这么回到了义庄。
守义庄的衙役看到两人回来,直接放行。
从上一世开始,陈鸢就了解到了认领尸体的奇异之处。
亲人、相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他们来认尸体时,白布还没掀开,没看代词脸,只看了身形、局部的一只手,就知道那是谁。
而今天,陈鸢再次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这具男尸面部被砸烂,她没敢掀开面部的白布,只看到体型,冯二叔已经确定这就是冯福。
但他不想接受冯福已经死亡的事实,想要找出不像的地方,却发现胎记和他印象中的形状一模一样。
他悲痛欲绝的倒在二婶怀里,紧握拳头不然难以控制怒火,“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杀了他!”
“我看呀,是溪原村那些董姓的人开了花红买冯福的命!如果是这样,也是冯福活该,你替他伤什么心,一命还六命,算下来他还赚了,难不成你想我们这些亲戚替他偿命么?”死了个祸害,二婶只觉得解脱了。
“他不死,十村八里的乡亲们都快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