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被命运操纵着一步步走近死亡的绝望,如影随形从未消失,简晨枫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已然熟视无睹感受不到了。
而当她再次提起,将现实直白地铺展在他眼前,关于死亡的记忆还是抑制不住地躁动翻涌起来,叫嚣着说这就是他注定的命运,接受吧不要抗拒了。
可他不甘心。
凭什么他就要被安排着,为别人去死?
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还有那么多期待和心愿。
他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逐渐强大独立出来,开个自己的工作室,不受拘束地做他想做的音乐。
他想去曾经没读成的音乐学院深造,想用更好的作品和舞台,回馈支持他的人。
他想要陪家人度过一生,想看见父亲头发花白时仍在春日艳阳下拉着他的大提琴,想看见母亲在一旁和着提琴的旋律哼唱。
他还想和她,牵手走过余生漫长,看遍晨昏、四季、经年。目光相接时,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共度的岁月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刻痕,看见日渐苍老却依然美好如初的那张笑脸。
他还等得到那一天吗?
他曾与死亡打过交道,一场始料未及的相逢,从此有关未来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
那么这一次呢,他的人生,还会像上次那样仓促终结吗,他向往的未来还有可能到来吗?
“嘿朋友,何故如此悲伤?”
她的声音蓦地在耳机里响起。
简晨枫若无其事地笑笑,“没有啊。”
顿了顿,他说:“颜歌,我打算,后面的工作有哪些能推掉的就推了吧,我去陪你。”
假若时日无多,余下的时光,他想和他爱的人共度,其余俗事都不重要了。
颜歌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孤寡老人学龄前儿童,你陪我干嘛?”
“那就换你来陪我。”他说,“我们可以去旅行,我还有几个想去的地方没去过。二狗也可以接回来,听说它现在胖了,还生了小猫当妈妈了。”
这回颜歌听明白了,“你怎么好像要收拾收拾去世了一样,接下来要交代遗言了吗?先提醒你哦,你没了我可不会给你守寡,你爸妈和你的猫我都不会替你照顾,我只会卷走你的遗产跑路。”
简晨枫也提醒她,“想拿我的遗产,你需要先和我去民政局领个小红本本。”
颜歌:“倒也是,那算了。”
简晨枫:“???”这么干脆?
你怎么回事,难道你,看不上我的遗产吗!
我的遗产超好拿的,时间短,收益高,比别人的遗产都划算!
颜歌告诉他不要多想,“我不婚主义,不是嫌你命短才不想和你领小红本。”
跟着再补一句,“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安顿下来找人结婚了,咱们就和平分手,你放心结你的婚过你的日子,我肯定不打扰你。”
话说得好冷酷好绝情,听见恋人这样说,男会默女会泪不论谁都会伤心难过。
而简晨枫怔忡半晌,冲口而出,“你也!”
颜歌也愣了愣,惊喜睁大双眼,“你也!”
这不是巧了嘛!
什么叫般配,这就叫!
两个人隔着屏幕击了个掌以示默契。
简晨枫也是个不婚主义,他的想法总是带点质疑和叛逆。他想不通,两个人如果相爱自然会相伴走下去,哪里需要用婚姻这种法律契约做保障?如果不相爱,又何必用契约捆绑着相互折磨?婚姻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很没必要。
为了得到法定夫妻特有的权利而结婚,比如“结了婚你才能有bb权,不结就没有”这类说法,只会更加激起他的逆反。他又不是在眼前吊根胡萝卜就屁颠儿追着跑的蠢驴,想让他为了那点戏耍他的诱饵去结婚就是去你妈的少做梦。
他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从很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她的出现让他稍微动摇了。假如将来她想要个小红本本,那他愿意和她领,她比他那点无谓的叛逆重要得多。
话说回来,因为他命太短,好像也轮不着他考虑那么远的事。
颜歌和他的想法有点相似,但是不完全相同。
她是觉得,两个人如果相互喜欢,那就并肩一起走走,走到哪算哪。半途走散也好,走完人生躺墓园隔壁坑继续当邻居也罢,都顺其自然。
结婚求个永久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承诺太远太重对双方都是束缚,她不喜欢这种束缚。
他要是渴望传统的婚姻和家庭,那她就和他拥抱告别好聚好散。即使不舍,她有这段回忆也足够了。
话说回来,她现在好像用不着想那么远,这个议题等到他渡劫活下来再考虑也不迟。
他的渡劫问题,在她看来其实没有那么悲观,“你先别急着准备去世,剧情虽然会修复我们搞出来的bug,但也不是每个bug都能修复成功。
“像颜表妹未婚先孕,剧情大神在我身上费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