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就算如此,以他的修为和警觉程度是不应该被困进来的,但变故就发生在那一刻,他突然察觉自己在紫云峰上布下的结界被人动了。
是谁?
一晃神的功夫,他就一脚踏进了这个法阵里面,导致现在的局面,外面那三个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余兰涵疑惑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柴道人再次把视线落回对面的妖怪身上。
狍子精再也没有之前的傻样,他嗓音尖利,整颗头都化回了原形,往这边一凑:“你看看我是谁?”
柴道人不自觉往后一退,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祝时喻影响了,看到这颗黑漆漆的鸟头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好丑。
半晌才疑惑道:“黑乌……?”
“不,我是他爹,我儿他死的好惨啊!”
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柴道人快被他整崩溃了。
儿子死了想报仇他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他笑的这么开心?而且长的这么像,必然是亲生的,这到底是什么塑料父子情啊!
他皱着眉思考片刻,还是把思绪转回正轨:“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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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精到底是谁安插进来的。
祁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错过选美之后,就觉得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但此时把一切串起来之后,才突然察觉到——
一切似乎都过于顺利了。
不论是混进听雨楼,还是混进妖宫,又或者是今日寻了机会离开了晚宴现场。
虽然有梨落在其中调和,但她应当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所以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引导这一切。
而这个人……祁溪往南面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对方把柴道人支开的意图很明显,他的修为最高,是个不可控因素。
而且,对方应该是留有什么后手。
思索间,余光看到昝和风朝着他们这么走了过来——
以一种格外跳脱的步伐。
就跟中邪了一样,他走到祁溪和祝时喻面前,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压低声音:“你们先去忙其他事情,我这边可以应付的来。”
祁溪和祝时喻马上反应过来。
是柴道人。
那一缕神识在发挥了最后的作用后,彻底消散。
昝和风神色一转,浑身仿佛过电一般抽搐几下,勉勉强强恢复了平日里那个端庄温和的大师兄大师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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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舟终于和柳乐安接上头,一把将他拽过来:“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柳乐安下意识朝着全梦看了一眼,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想了一下,小声道:“我们就随便走了一下。”
说完脸色还有点发红。
东舟:“……”
他真的气死了。
夭夭当自己是来旅游的,这两个又当自己是来公费恋爱的,他怎么这么难呢?
昝和风终于拿回身体的掌控权,他拽住失魂落魄的卢幼菱,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有一点滞涩,跟破风箱一样:“师妹,对面的人,有问题。”
卢幼菱闻言一愣,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面色巨变:“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王成?”问完在原地走了几步,显得很焦虑:“那他们到底是谁?”
昝和风摇头:“不知道。”
余兰涵嘴张了张,终究还是转而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卢幼菱却摇头:“我一定可以拿到圣兰!”
余兰涵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想说点什么,却见昝和风沉声道:“我们再看看。”
他少年成名,在宗门内也一向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从来没有如此受过如此掣肘,如何能够如此轻易罢休。
余兰涵本就对他寒了心,如今更是懒得搭理:“既如此,我先走了,梨落长老想必等急了。”
反正那只寻宝兽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又没有卢幼菱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次次都避开危险。
东舟没注意他们,抬头看了一眼,招呼身边的人:“往湖边走。”
说完不着痕迹地走了几步。
全梦仿佛一个专业同声传译,故作不经意地看向祁溪,传音:“他说往湖边走。”
二人走近几步。
东舟神神秘秘:“用防御法宝。”
全梦又传。
祝时喻暗中拿出自己的家底,祁溪被塞了满手,赶紧把迷你神龟捞出来,免得它被压死。
众人心情各异,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渡光湖的底部突然发出一阵刺目的光,和天空中的一轮圆月连在了一起,几乎在刹那间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祁溪突然感觉腰侧传来一阵烫意——
是储物袋,她用灵力稍微往里面一探,是那颗凤凰蛋。
此时整颗蛋都泛着赤红色的火光,似乎带着灼烧一切的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