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心虚和心疼。
陈安梨往下缩着坐了坐, 温泉的水沾到下巴, 热热痒痒的:“他俩没有可比性嘛。”
她盯着水面的雾气,语气放缓:“我答应屿修要对他负责的。”
“负责, ”瞿清慢悠悠地重复着她的话,目光带着审视瞥过来,“你把他给睡了?”
陈安梨差点被一头栽到温泉池里呛了水。
她往起坐了坐, 即使知道这边池里只有他们两人,还是慌张地四下看了看, 抬手去捂瞿清的嘴:“你瞎说什么呀。怎么可能呢, 他高中刚毕业,在我眼里就是一孩子。我们是很纯洁的合作关系。”
“爱情又无关时间和年龄。”瞿清瘪瘪嘴, 反驳, “更何况他都成年了。”
“说是这么说。但你想啊,我可比他大五岁。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 一个本世纪初, 跨了整个世纪,我的生平1打头,人家可是2开头,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差了一千年啊。”陈安梨自己干笑了一下, 摇头否认, “不可能的。”
瞿清皱着眉瞪她:“虽然我从小学渣数学不好……”
她撩起一捧水到陈安梨身上,陈安梨猝不及防被撩一脸, 闭着眼睛来不及躲, 听到瞿清吼:“但是你这个算法是把我当智障吗!”
玩闹了一阵, 两个人并肩安静坐着。
瞿清对着小镜子把面膜里的气泡用指尖抚平,顺便问陈安梨:“那你那个学长……你打算怎么办?”
陈安梨正盯着雾气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
记忆回到前一晚,易承纪的手捉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问她想不想他。
想还是不想呢。
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意难平的每一刻,忽然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忽然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过了。
陈安梨干咳了咳,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
原因是瞥到电视柜旁一瓶大红的旺仔牛奶。
透过旺仔冒着傻气的脸,忽然就想起了少年祈求的目光。
握着她的手,认真得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撕裂。
问她:“你不要我了?”
陈安梨垂着头,攥着指尖,笑得尴尬又躲闪:“肯定啊,我们都挺想你的。每年回去看班主任,她都还在夸你呢。”
“……这样。”易承纪隔了很久才接话。
吸了吸鼻子,陈安梨收回思绪,老实作答:“我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向后靠着,枕在石壁上,感觉满心的疲惫被温泉水一点点吸收:“啊……我觉得好累……高中时候简简单单的只知道喜欢一个人,能够默默喜欢他就很好。那时候多好啊。简单到只有学习和他,和他一起学习,为了他学习。”
“这种感觉你懂吧?”陈安梨睁开一条眼缝瞥她,“季风以前可是学霸,现在的成绩还在粉丝群里传唱呢。你俩偷偷摸摸早恋,他没带着你学习?”
瞿清撩拨着水的手一顿。
“没有。”等了等,她回答,嘲讽的一笑,“恰恰相反,是我每天带着他厮混,跑遍了酒吧网吧游戏厅。就这样,他成绩都没掉。”
陈安梨听得震惊得瞪了眼,她凑近些,满脸难以置信:“不是吧……你……季风他是什么天才学神吗……”
“我当时也这么想啊。”瞿清笑了一下,眼角却被雾气蒸了一下,跟着发烫,她抬手拨了拨眼角的湿意,“后来我才知道,白天他陪着我,晚上通宵预习写作业,几乎睡都不睡。”
那个时候,季风好看的眼下总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白皙的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大家都以为他是骄傲的,必须时刻维护自己的优秀。可瞿清知道,如果只是为了保持成绩,以季风的能力,根本不用这样累。
自私地想毁掉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他主动靠过来,把一切都给了她。
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放,将她也从深渊拉回去。
陈安梨听得呆呆愣愣的,半张着嘴。
等了等,她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坐回去,不再多问。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那么一段不可言说的心事吧。
有那么一个人,时光会过去,可他就生长在那里,陪伴过自己的成长,和青春一样,永不会褪色。
泡了一阵,瞿清忽然喊她。
“安安,你还喜欢你那个学长吗?”
陈安梨的手正伸在水里,感受指缝的水流划过,闻言愣了一下。
“喜欢过……可是这些年,我每天都在下定决心忘了他。”
陈安梨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
“我以为他就不回来了。或者,再回来,身边妻子孩子都有了。我没有敢想过……这个场景。”
瞿清盯着她,她眼尾有些上扬,是美艳的长相,盯着人的时候,总让人不敢对望。
“还在努力忘……那就是没忘。”
她一语道破,缓缓从水池里站起身。
身体撩开迷蒙水雾。
“安安,喜欢一个人,不试一下,自己都没法确定自己的心意的。”
她抬起浴巾围上,转身回望陈安梨:“不要想着等着谁,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