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马氏得了风寒,大概是“流产”没多久又心情郁闷的关系,她缠绵于病塌之中。
值得高兴的是花老爷对她还是嘘寒问暖,没有一处不细致。马氏暗中松了口气,最近不知为何继妹子在宫中被贬之后,父亲也被人弹劾了好几次,她想让老爷帮忙却又传来花家各处铺子经营不善不得不转让,花家财产因而大幅度缩水的种种琐事。
夫君都自顾不暇哪还能筹出大笔银子让父亲周转呢,想到因为不理解她的立场暴怒的父亲和一脸不满却因为她的缘故忍下来的老爷,马氏愁肠百转,更是起不了身来。
许是因为她一直生病,下人也懒散了,今日居然出现下人将家中古董偷出去卖的事,正好被老爷抓个正着,马氏羞愧不已,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找这刁奴算账。
一起床就是一阵晕,马氏喘了口气,难受至极的喊人将这小偷绑了打死了事。
“夫人不可。”奶娘制止她说,“丽妃已经不再是……”她咽下口中的话。
马氏明白她的意思,她妹子已经不是贵妃,如果府中死人太多怎么也说不过去。马氏咽不下一口气,更觉得头晕得厉害。
奶娘大惊,“夫人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为这小事烦心。”说来马氏也算保养得极好了,身体更是比一般同龄之人健康,若不是这次她流产也不至于一场感冒就病得起不来。
“府中一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我怎能不操心。”马氏悲从心起,她最近都不敢看镜子中自已的病容,但洗脸的时候水中的倒影告诉她她因病衰老了很多。
“夫人莫让老爷心急,抓住老爷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奶娘暗示地说,“府中能管事的又不只夫人一人。”
马氏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但现在她病成这样,想不放手也不可能了,她想了想说,“等老爷回来我和他商量再说。”忍不住困倦她又倒了下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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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马氏被自已连续不短的咳嗽弄醒了,她只觉得难受得肺都要咳出来了。男人的手端来一杯温水慢慢地喂她喝下去。
难受劲终于过了,她抬头,果然是老爷,他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手在她背后轻拍着她的背。
“我已经听说了,你何必为一个下人生这么大的气呢,白白折腾自已的身体。你看你,精神那么差,下边的人才欺上瞒下的。”依旧那么英俊的老爷带着责备和心疼看着她。
马氏痴痴地看着他,总是那么体贴的老爷,为了他她也要养好身体,不由得又想起了奶娘的提议。
“还是一直咳吗?”他温柔地看着她,“明日我休假在家陪你可好”
“只有一点咳而已,”马氏的心只觉得甜甜的,“不需要老爷每天来看我,我一小女子怎能让老爷为我废了公事呢。”现在不比之前,之前有她妹子在,老爷后台硬但现在他出一点错肯定就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同僚抓住把柄。
花老爷看着马氏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因为生病更显出几分老态的马氏还表现得活像十几岁的少女向他撒娇,忍不住胃里翻腾恶心,但他的演技一流,还是继续表现得深情款款,“身体不好的话就好好休息,我看以后就让兰兰来帮着管家吧。”
马氏忍不住心酸,尽管之前奶娘也这么劝她而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老爷是怪我没管好下人吗,不然……”
“怎是怪你,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花老爷忙安慰她说,“只是我昨日见到岳父,岳父告诉我说钱尚书有一幼子尚未娶妻。”
马氏眼前一亮,她知道,吏部尚书钱大人之幼子是个出了名的笨,据说以前还经常歪着头流口水,如果能将花兰嫁过去那岂不是多了一座靠山?!
“那父亲的意思是……”马氏屏住呼吸看着花老爷,生怕他会舍不得花兰那死丫头。
花老爷点头,“岳父希望我们能攀上钱大人,两边都打过招呼了,钱夫人大概也有这个意思,她暗示说希望幼子的夫人是个能管家的。”
毕竟儿子是个傻的,儿媳妇当然得精明点才行,所以学习管家之事花兰必须得会才行。
花老爷暗暗忍下这口气,他岳父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想攀上钱大人用他家的庶女不是正好,偏偏舍不得。这歪主意都打到他头上了,让他牺牲自已的孙女。若不是现在他还拿马候爷没办法他绝对不会这么忍气吞声,反正只是口头答应,急晕头的马候爷大概忘记了只有亲身父母都同意才能交换婚书,到时将一切推到儿子身上去吧,儿子不同意他也没办法不是?反正儿子和他关系向来不好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老爷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马氏有些不安地问,她最近夹在两头中间还真是不好过。
“岳父说必须将钱大人争取过来,近来在银子方面花家实在拿不出来,这事只能答应他了,不然你也难做。”花老爷一脸不忍但又奈何地说,让马氏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我明白了。”马氏喃喃地说,她之前怎么会怀疑老爷故意不给父亲银子呢,果然老爷是没办法而不是不愿意帮助父亲,想到这里她觉得精神都好转了几分。
花老爷温柔地拿过下人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