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赫面色煞白死死的盯视着明军的横阵,他眼睁睁的炮弹在视野之中迅速的放大,狠狠的向着他所在的方位砸来。 “嘭!!” 巨大的炸响声骤然响起,额尔赫浑身僵硬停滞在了原地,就在他的身前不到五六步的地方,挡在他们前面的盾车已是土崩瓦解。 站在盾车之后前排的两名甲兵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已经是炮弹砸穿,当场毙命。 大量的木屑碎片飞溅犹如暴雨一般飞溅而出,一瞬间在军阵之中带起了大量的惨叫声。 那些飞溅而出的木块碎片虽然杀不死人,但是却可以使人感到剧烈的疼痛。 一名倒霉的清军守兵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跪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而那炮弹去势未决,砸落在地上,在溅起一团烟尘后再度弹地而起。 额尔赫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炮弹向着他直砸而来,却是做不到任何的事情。 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无边的恐惧自四面八方袭击而来,额尔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嘭!” 额尔赫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又彷佛是沙袋被锤击发出的沉闷声。 紧接着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到了他的右肩之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额尔赫感觉自己脸上和身上突然一热,口鼻之间皆是鲜血的腥臭味。 四周一片混乱,凄厉的惨嚎声、崩溃的惊叫声、将校的呼喊声一起在额尔赫的耳畔响起。 额尔赫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脚都还有知觉,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也还能呼吸。 额尔赫低头看向自己的躯体,他身上盔甲已经是成为了血色,那将其染红的燃料无疑是人的鲜血。 额尔赫转头看向左侧,眼前的一切犹如修罗炼狱一般可怖。 炮弹所过之处,犹如被耕犁犁过一般,留下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 他听到的惨嚎声正是从左侧传来,和他同村的格特布,此时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的半边肩膀都被打没了,鲜血如同喷泉一股一股从伤口处涌动而出,眼看已是不活了。 炮弹没有打中他,而是打中了站在他的身侧格特布,他刚刚感觉左肩被撞,正是格特布被炮击之后身躯向后栽倒时发生的碰撞。 在格特布之后,还倒着数名甲兵。 那枚炮弹穿过了格特布,将其身后的甲兵直接拦腰打断,只剩下半截身子,当场便已经是毙命。 花花绿绿的脏器自从其腹腔之中流落而出,散落了一地,秽物和内脏的碎块不断从其中流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也随之传出。 饶是久经沙场多年,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额尔赫忍不住想要呕吐。 “呕——” 额尔赫忍住了呕吐的冲动,但是周围其他人之中却是有人没有人忍住。 甚至还有胆小孱弱的人直接哭了起来,吓破了胆气。 短短二百步的距离,明军火炮连发四轮。 四轮的炮击,一轮比一轮精准,一轮比一轮造成的杀伤要大。 清军的队列此时已经是极度的混乱,他们士气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已经是发生了动摇,几乎跌落到了谷底。 但是离奇的是,即便是这样,清军的队列之中还是没有出现士兵崩溃和逃窜。 对于这种情况,陈望没有丝毫的意外。 自萨尔浒一战后,明清之间攻守之势更替,明军一直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大规模的野战几乎没有再赢过一场。 野战长达数十年的失败,让边地明军畏清军如畏虎,而清军则是越战越勇,自信心也越发的膨胀。 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一句话,本是攻心之策。 但是说久了,明军信了,他们也信了。 他们还没有习惯在明军面前野战失败…… “咚!”“咚!”“咚!” 清军大阵之中,中军的鼓声陡然一急。 查苏喀神色狰狞,火炮的速度不应该如此之快,明军的炮能打数百步,明明是红衣炮的射程。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射速竟然会快上这么多,前阵的动摇和伤亡他全都看在眼里。 军中那些制作精良的盾车竟然挡不住明军的火炮,前阵一共有三十辆盾车,如今已经是被打碎了三辆,盾车之后的军卒因为站的紧密,因此也受到了极大的伤亡。 他意识到了这支明军的炮兵与之前所有遇到的明军炮兵都不一样,必须加快接近的速度,抵上前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