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
襄王宫中殿。
“贼你妈的,贼你妈的!”
张献忠横眉立目,一脚踢翻了放在王座之前的案桌,他的双目赤红,止不住的骂骂咧咧。
殿内徐以显和潘独鳌,还有李定国和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四人分站在两侧,皆是低眉垂目,等候在一旁。
这个时候张献忠正在大发雷霆,他们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张献忠的眉头。
“又是这个陈望!”
张献忠发泄了一通之后,气喘吁吁的重新坐回了王座之上,他的心中郁气,只感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一般。
但凡听到陈望这个名字,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
当初在郧阳府时,本来一开始的计划是往汉中府去,过汉中府再往陕西赶去。
但是最后却是被陈望拦在了白土关外,吃了不小亏。
后面转入川东,陈望又挡住了他们的北上的路,逼的他不得不往川中逃去。
想起这一路上被猛如虎、左良玉追的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张献忠心中的火气也是越发的猛烈了起来。
“陈望这个狗攮的,不是在他娘的河南吗,怎么会到樊城?!”
张献忠怒火中烧,在平稳了襄阳的情势之后,他就立即派孙可望带兵前去进攻樊城。
几日前打听的好好的,樊城统共就七八百的民兵,但是等到孙可望带着兵马去打樊城的时候,突然奔出大彪的兵马。
孙可望一共带去了三千兵马,一战直接折了一千多人,只逃回来了两千人不到。
在襄阳募兵,如今已经是募了三万多人,折个一千人确实算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但是这一千多人中,包括了两百多名的老卒,这可就让张献忠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
打了这么久的战,从陕西到郧阳,再从郧阳到四川,最后到襄阳,他手底下到现在一共就只剩下了五千多能打的兵马,平时里都是当宝贝看着。
这一战就折了两百的老卒,怎么不叫张献忠心痛。
想到折损的兵丁,张献忠的脸色也不由的难堪了许多,他是真的心痛啊。
“义父息怒,不要伤了身子,此事也是孩儿大意,应该再谨慎一些。”
孙可望迟疑了一下,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上前了一步,跪在地上请罪道。
“起来起来,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之前收到消息的时候,陈望可是还在开封府内和万民军对持。
但是现在陈望却是出现在了樊城里面,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张献忠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可望,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定国,当下摆了摆手。
“你是咱儿子,咱还能因为这些事怪你不成。”
他收的所有义子里面,最有能力就是孙可望、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四人。
这一路上能够这么多次杀出重围,带起这么多的兵马,他们这几个义子也是贡献不小。
张献忠坐直了身躯,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如今樊城被官兵占下的事情已经是成了定局,再怎么去追寻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是接下来应当去往哪里。
“徐军师啊。”
张献忠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脸色放缓了些许,向着站在下首的徐以显温言问道。
“樊城现在在官兵的手上,陈望那厮守在北口,北边已经是打不了了,咱们接下来应该去哪?”
对于徐以显和潘独鳌这两名军师,张献忠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尊重的态度。
能够走到现在这一地步,徐以显和潘独鳌两人确实是功不可没。
潘独鳌帮忙主持后勤将后勤的诸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徐以显帮忙主持军务,如今军中的编制皆是完成了改革,早已经不再是像以前那般凌乱。
行军扎营、进攻部署也都开始有了章法,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听到张献忠的问话,徐以显同时也抬起了头。
樊城现在在官兵的手上,没有了作为北部门户的樊城吗,襄阳的重要性下降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但是如果就这样放弃襄阳,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现在的襄阳就是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此前得知的情报,陈望所领汉中军主力一直屯驻于开封府内,于万民军相持。”
“我军袭击襄阳,乃是临时起意,襄阳也确实没有防备,杨嗣昌自然是不能预料。”
徐以显眼神微凝,分析着当下的局势。
“陈望从河南南下,应当是我军在黄陵城大败猛如虎后,湖广兵力薄弱,所以杨嗣昌急招汉中军南下驰援。”
“不曾想我军先行一步,袭取了襄阳。”
根据着现有的情报,徐以显将实际上的情况已经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现在陈望突然出现樊城内部,应当是他南下驰援赶到之时,发现襄阳已经沦陷,这才进驻樊城。”
“这么短的时日,陈望不可能是全师到来,跟随陈望到来的,应当只有本部的精骑。”
“根据可望将军的回报,在樊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