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盛凭洲:“还有那个舒蜜,你到底怎么想的?”
盛凭洲定定地看着苏挽雾,伸手将她凌乱的碎发理顺,“抱歉,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苏浓霜冷笑一声,“还有以后呢?合着还不打算彻底处理了那个舒蜜啊。”
苏挽雾没说话,眉心一直跳。
盛凭洲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有些不舒服,蹙起眉头:“头又疼了?”
苏挽雾点点头。
苏浓霜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稳妥,“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刚才已经检查过了。”盛凭洲打断她,“让心理医生过来看看吧。”
“心理医生?”苏浓霜有些愕然。
苏挽雾闭了闭眼,只觉得疲惫。
……
走廊上很安静。
盛凭洲的人在处理这起交通事故,连带着之前苏挽雾的那起意外,也在重新翻查。
结果查到了乔竹萱身上。
魏晗昱看着手里的资料,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看来这事的确跟舒蜜有很大的关系。
他又想到舒蜜毕竟是盛凭洲的救命恩人,这才可为难了……
他原本想进去汇报,苏浓霜直接走到他面前,“东西给我。”
“这……”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陪着我妹做检查,我不能看看?”
魏晗昱遇到了助理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他思索再三,考虑了盛凭洲的态度,最后还是松了口,“都是为了太太好,盛总应该会答应的……”
房间内。
苏挽雾整个人都带着倦意,靠在盛凭洲的肩上,觉得一切都虚幻到不可思议。
“……我怎么会把一本乱写的当作现实呢?”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茫然,回想起上次出车祸时的状况,脑子就止不住的发疼。
盛凭洲微微蹙眉,阻止了她,“想不通就不要想,不要为难自己。”
他也觉得难以置信。
但人的大脑原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发生什么稀罕事都不足为奇。
医生显然见过大风大浪了,冷静的语调让人很有安全感,“个体的表现形式不同,但这种现象并不是完全没有,像是癔症、幻想症等等……当然盛太太的情况不一样,根据她的描述,她应当是为了逃避某种选择,潜意识将那本书的内容当真,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活在现实中,只是自欺欺人,欺骗自己做出让她觉得难受的选择,放弃某件让她难以割舍的事物。”
盛凭洲听懂了什么。
一直以来,苏挽雾就只面对了两个重大的选择,一个是她半死不活的事业,还有一个是她半死不活的婚姻。
一端是她热爱、但没什么大的成就的导演职业;一端是她暗恋、但没有得到回应的丈夫。
这对以前的苏挽雾而言,是个两难的选择。
但她最终选择了什么,结果很明显。
盛凭洲沉沉地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我是被你轻易放弃的那个选择?”
医生打断他,“如果能轻易放弃,就不会幻想出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用既定的失败结局来放弃这段婚姻。”
“她做出的选择虽然说明事业对她更重要一些,但另一端的重量,绝非是轻易就能放弃,只是事业显然更重一点。”
“……”
盛凭洲不知道这话是安慰还是讥讽,总而言之知道苏挽雾身体没什么大碍,这才感到一丝安慰。
其他七七八八的检查完之后,天色已经不早。
苏挽雾酝酿了很久的话,在盛凭洲在床边坐下时,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口:“……刚才医生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嗯。”
她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看到他俊朗的眉目,以及暮霭沉沉的眸色。
那一瞬间有些难以启齿。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盛凭洲,我从前很想跟你在一起,但结婚之后,我发现婚姻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地的鸡毛蒜皮,还要应付双方的家长,不只是你妈,我妈也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其实很害怕,我感觉结婚不像是有了一个家,更像是从自己家被赶了出来一样,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点矫情,周围其实有不少关心我的人……但我就是,很没有安全感。”
“但我可以在我的工作上找到这种安全感,我觉得很踏实,哪怕这一次我的电影扑街,回回都扑街,也甘之如饴……听着很幼稚对吧?”
苏挽雾笑了笑,“我妈听了肯定是要骂我的……我可能,就是借着这出闹剧,去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吧。”
“那现在呢?”
“嗯?”苏挽雾不解。
盛凭洲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已经知道那本书只是无聊之人的胡编乱造,以为自己是女配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