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房间里只剩水滴淅淅沥沥往下滴落的声音。
地板上已经蓄起一小滩水渍,反射着透亮的白炽光。
苏挽雾挠了挠脖子,低声说:“你先去擦擦头发……”
她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看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盛凭洲这男人怎么回事?
穿着衣服冲冷水澡?
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她碎碎念着, 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盛凭洲脸色还带着没有消退的酡红,发色显得更加黑,与深沉眸色融为一体,“你帮我……”
他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带着低沉的气音,落在苏挽雾耳中, 被烫得“嘶”的一声。
好像升起的水蒸气,被渗透进酒精。
苏挽雾随口应了一声,只想快点逃离现在这样糟糕的状况。
“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她说完,就低头往前冲, 试图闪身而过, 不愿再待在原地。
只是跟盛凭洲擦身而过的瞬间, 她走得太过匆忙, 没有看到脚下一滩水渍——
一脚踩上去, 脚下一滑, 直接摔了下去。
“啊!”
苏挽雾下意识尖叫了一声,本能地去抓周围牢靠的东西。
一把抓住了什么坚硬的触感,随即听到男人的低哼声。
盛凭洲有一瞬间的清醒, 眼看苏挽雾要摔下去,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只是他刚握上她的腰, 她的手就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还很用力。
男人还没来得及吃痛,两人就一同倒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巨响。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只是有些硌人。
苏挽雾睁开眼睛, 惊魂未定间,发现盛凭洲正倒在自己身下,替她挡去了大部分冲击。
“你……”
她勉强撑起身子,想要起来,双手撑在男人胸膛上,却见盛凭洲神色迷离,突然扼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半分。
苏挽雾:“……你放开我,先让我起来。”
盛凭洲眸色越来越深,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不放。”
他的声音沙哑到极点,“是你坐在我身上,还让我放开你?”
他说这话时白衬衫已经被彻底浸透,扣子散开不少,但早就失去了作用。
说话时微微起伏的地方就在苏挽雾掌心之下,两人的温度毫无隔阂地进行交换,由温热变成烫。
盛凭洲现在这样有些过分犯规。
他原本就有一张优越过头的脸,五官深邃俊朗,眼尾有道迷人的弧度。
平时习惯了他严肃冷漠的样子,此时微微红着眼尾,邪肆放纵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有种……凌乱的美感。
苏挽雾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这幅模样。
她往后坐了坐,结巴道:“我、我还是先起来吧。”
她怕再继续看下去,她就会变成世俗的俗人了。
然而她才刚刚拉开一些距离,盛凭洲就拉着她的手腕,又将她拽了回去——
接触的地方更加亲密无间,甚至被外力施加上难以逃脱的威压。
苏挽雾欲哭无泪,“你先放开我……”
盛凭洲牵着她的手腕,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心意牵引。
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已经溃不成军,“帮我,小雾……”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
刚才冲的冷水澡似乎完全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更加冲动了一些。
他紧闭着眼,眼尾的绯红像是艳丽的朱砂。
苏挽雾瞳孔颤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刚才叫她什么?
果然男人为了这事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虽然他是被下了药吧,但也就那样了!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大,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地方,盛凭洲又是一声低哼——
这一句哼声,还带了点莫名的意味。
苏挽雾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软了,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别叫了!再叫,我可要动手了!”
盛凭洲果然噤了声,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没有停息,仿佛燃烧着热烫的火焰,要将她焚寂。
只是嘴上老实了点,手却没有半点听话的意思。
苏挽雾自己身上也被沾染上水渍,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感觉到衣服下摆被挑开,微凉的指尖带着试探又不容拒绝的力道。
她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
“盛凭洲,你再乱来,我就把你给绑起来!”
……
晚宴现场。
唐棉原本是过来拓宽自己的人际交往圈子,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去应付那些人,时不时地往二楼的方向看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苏挽雾都还没有下来。
她忍不住有些担忧。
苏挽雾之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如果她一直没有动静,希望她能带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