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的反光有着被拉长的细腻。
苏挽雾失语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问的问题。
譬如:
【刚才那个面试的小姑娘是谁?】
【她好像对你很特别,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注意到了吗?】
【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面试的时候为什么对她笑,是觉得她很可爱吗?】
【……】
这些问题都被苏挽雾给一一否决。
要真的这么问,是不是显得她有些过分敏感,还有些无事生非?
但盛凭洲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什么都不问,是不是又显得她遮遮掩掩,欲擒故纵?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长久的沉默,一阵诡异的寂静蔓延。
苏挽雾还在思索一个妥帖的问法,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到了。
男人收回视线,率先走出电梯。
苏挽雾停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宽阔的背影,迈动脚步,也跟了上去。
她有些沮丧,察觉到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挽雾想,她还是太笨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特别害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让别人不高兴,惹来厌烦。
所以一直学着察言观色。
盛太太虽然不太喜欢她,但也会称赞一句她良好的教养,很多需要交际的场合都会带着她去。
但她不知道,苏挽雾心里有多紧张。
跟任何人相处,她都会在心里先问上无数个问题,想象无数个可能发生的场景,最后选择一个较为安全的方式表达出来。
数十年的磨练,她才能练成现在这幅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
但在盛凭洲面前,那些经验全都失去了作用。
她心中胆怯、热望、又百转千回,还要分神做出表面的平静,让自己看上去大方自然。
表面上她游刃有余,实际心里早就同手同脚。
……
吃完午饭,盛凭洲又有个会议。
苏挽雾开始犯困,等盛凭洲离开之后,在他办公室小憩了一会。
他办公室简单但宽敞,看着挺大气,整洁得像是没人用。
还有个休息室,正好能让苏挽雾睡一觉。
下午她百无聊赖,在公司逛了逛。
楼下大厅有个会客区,今天不少面试的人在那等待。
苏挽雾扫过一眼,就收回视线,看了眼时间,打算回办公室看看剧本。
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
“……盛太太?”
苏挽雾转过头,看到上午那个面试的小姑娘站在她后边,正紧张地打量着自己,“您是盛总的太太吗?”
她记得苏挽雾这张脸,知道她就是盛凭洲的妻子之后,舒蜜心中就暗暗记下了她的长相。
苏挽雾对她颔首,“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舒蜜深吸一口气,对她鞠了一躬,“您好,我叫舒蜜,舒心的舒,蜜糖的蜜,今天上午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太太应该记得我。”
苏挽雾停住脚步,“嗯,我记得你,舒小姐。”
“太太,冒昧打扰您,我其实是想跟您道歉的!”
舒蜜急忙道:“上午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之后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害怕您会误会,所以特意等在这里跟您解释,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跟盛总之间有什么……”
苏挽雾点点头。
难怪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她还等在这里,她还以为舒蜜是等哪个一起面试的朋友呢。
“没什么,只是件小事。”苏挽雾道:“下午面试的时候注意,希望你能找到心仪的工作。”
她礼节性地安慰了一句,舒蜜听在耳中却非常刺耳。
她好不容易忘记了当时的难堪,苏挽雾却好似偏要故意提起一般。
她低下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算了,毕竟是她招惹盛总在先,那么多人看着,苏挽雾肯定是记恨她了,故意刺她几句,是她该受的。
舒蜜小声道:“谢谢太太谅解,我也没想到只是分组会是原则性问题,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贸然的……我原本只是想见盛总一面。”
听到这里,苏挽雾倒是蹙了蹙眉头,“对了,你为什么非要见盛凭洲?”
之前她就想问,她跟盛凭洲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做谎称自己是应届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就为了见他一面?
她只是正常的询问,但舒蜜却觉得她好像在质问自己。
她抿了抿嘴角,鼻尖微红,“太太不要误会,我跟盛总不是您想的那样,盛总他……以前帮过我,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没办法正常完成学业,盛总对我有大恩大德,所以我才想亲自跟他道谢!”
苏挽雾:“……”
什么叫她跟盛凭洲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想哪样了?
见她不说话,舒蜜慌了起来,“太太,您不相信吗?”
苏挽雾回过神来,对她淡淡一笑,“没有,只是在想我先生什么时候帮助过你。”
舒蜜脸颊飘上薄红,局促地搅着衣服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