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离地几米的安置空调外机的水泥台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悬空,一同垂下来的还有破破烂烂的沙色衣摆。
是太宰治。
秋山竹晚轻笑一声:“但愿如此,反正是拯救侦探社的行动,与我无关。”
“话不能这么说。”
太宰治摊摊手,随后看准地面,一个下跃,稳稳落地,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
胸口处有一大块鲜血晕染,和匕首捅入胸膛痕迹的青年微微勾唇:“你需要侦探社配合你的计划,不是吗,秋山。”
否则,秋山竹晚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在与谢野晶子遇袭前夜,为太宰治送来情报,亦不会把有人要毁灭侦探社的事情告诉按与谢野晶子爆炸遇袭现场线索找来的江户川乱步两人,伪造了这场太宰治死亡的戏。
“不过我很好奇,那个能驱使你,又让你不情不愿的家伙,到底是谁?”
“你不是猜到了吗?”秋山竹晚摆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随后模仿太宰治的语气,缓慢说道:“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真正的灾难,致使我的人,就是你口中那位真正的灾难哦。”
太宰治笑容一僵,他气急败坏的朝秋山竹晚扑过去:“闭嘴啊啊啊!”
他和小矮子私下的对话为什么会被秋山竹晚知道!他明明仔细找了不可能藏人的宽阔地方,还带了屏蔽窃听器录音笔的设备!
秋山竹晚边跑边一脸无辜:“要怪就怪你自己风评太差了嘛,太宰。”
以至于难得正经的和中原中也求助什么,结果被当作阴谋诡计,说的话都被惟妙惟肖的学给了秋山竹晚听。
“不过我没想明白,你为啥要为了撮合小老虎和那只祸犬,不惜拉下脸去找中也服软?虽然中也肯定添油加醋了,但你那些话真是,啧,不堪入耳。”
秋山竹晚离开横滨的时候,那只港/黑祸犬还没加入组织,以至于他对芥川龙之介并不熟。
但太宰治找中原中也说完要两人一起训练的事情的第二天,游击队队长发狂把训练场拆了的事情,秋山竹晚还是有耳闻的。
“给我死!”太宰治一脸杀意:“秋山竹晚!”
他知道的太多了!
太宰治最后停手了,倒不是觉得秋山竹晚可以不死了,而是追不上,在幕后黑手眼里死亡的他不敢轻易出巷子,只能扶着墙,看秋山竹晚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骂声混蛋,真情实意,不含演技。
秋山竹晚为了他那遮遮掩掩不知名里的破计划,竟然让最讨厌疼的他受这个苦,那可是匕首没入心脏正中的痛苦啊!但凡幕后黑手晚走几秒,太宰治就真没了。
掩藏在阴暗处的心操师先生冷哼一声,神色晦暗,浑身气息像是还在港口黑手党任职时一样黑暗冷厉。
秋山竹晚口中‘真正的灾难’,是谁?
和魔人一同站在‘敌暗我明’的暗处的他不可能将魔人视为灾难,那就是……另有其人?
秋山竹晚做这个叛徒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距离秋山竹晚之前约的,调取侦探社全员委托的时间只剩半个月了,他明面上屠杀侦探社成员,暗地又救他们,是要干什么?
一个魔人就够受的了,又来了个比魔人还高段位的敌人,秋山竹晚的善意又不知道是真还是更深的陷阱,他的目的因为线索太少,连乱步先生都暂时看不太明确。
侦探社目前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大劣势。
太宰治觉得脑袋疼。
另一边,秋山竹晚正在回顾计划。
最近顺利的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被抢了差事的费奥多尔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魔人怎么可能那么大度,他可不觉得费奥多尔会因为是同僚的原因忍气吞声。
秋山竹晚冥思苦想半天,直到他回到暂居的安全屋,也没想到费奥多尔没报复他,按兵不动的原因,最后只能定一个毫无用处的‘他在憋个大的’的结论。
事实证明,他想的对。
秋山竹晚听见了【千金之泪】的声音,那是唯有条野采菊粒子化才有的独一无二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怒意,像是千万颗怒不可遏的心脏。
条野采菊就以粒子化的形态,潜藏在他的安全屋中,而且生气程度远超与秋山竹晚的预测。
肯定是费奥多尔做了什么。
秋山竹晚当机立断,脑海中闪过‘马上逃离,但是会暴露异能……’‘使用随身携带的药剂逃跑……’‘注射药剂,和条野正面打……’‘装作临时有事离开,然后被抓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安全屋,然后被抓到……’等几百个方案中选择了最稳妥的一条。
他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药剂,以最快速度对准自己的颈动脉,但却异变突生,一只手打掉了他手中的药剂,咽喉一痛,鲜血泌出。
秋山竹晚被揽进一个炽热的怀抱,那人轻叹一声,两条胳膊像不可撼动的铁锁一样,禁锢住他,勒的生疼。
是真的生疼,秋山竹晚感觉自己被放在液压机下挤压,全身的骨头都在吱呀作响。
条野采菊想徒手把他捏碎吗。
没等他处理为什么条野采菊会知道药剂的作用,也没来得及装柔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