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
“怎么哭了?”
条野采菊想帮他擦眼泪,却怎么都拽不起把脸埋在胳膊里当鸵鸟的少年,只能疑惑的问。
“我只是在想……”秋山竹晚露出一只眼睛,眼睛虽然没有焦距,但因为泪水多了点光泽,乍一看,好像并未暗淡,少年声音糯糯的:“能爱上你,真是太好了。”
无明之王的直觉。
唯有他能窥见他厚厚伪装下的一抹真实。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再放你走了,竹君。”条野采菊微微笑着,好像在威胁,但动作却温柔的不像话,他继续着上药的动作:“既然有回来孤注一掷的胆子,那也就得有失败后承担后果的觉悟。”
说的好像第一次他跑是他放走的一样。
秋山竹晚在心里诽谤。
“你果然没办法同时操纵两样能力啊,竹君。”条野采菊出戳了戳他的腰窝:“心跳漏出来了。”
他能,就是有点费劲。
狡诈的情报贩子对自己刻意引导的误解被人做实十分满意,他面上心虚的一缩。
“所以,你还是要跑吗?”条野采菊开口,手上动作不变,继续上药。
秋山竹晚小声逼逼:“我工作很多嘛。”
“虽然这么说有点尴尬,但我现在毕竟是警察。”条野采菊从边上的药箱里扯了段绷带,轻轻抬高秋山竹晚的腰,从他腹下把绷带绕了几圈,缠在伤口上:“我不可能放你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竹君。”
“我知道。”秋山竹晚理直气壮的回答:“但警察办事讲证据。”
就算知道他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知道他是情报贩子,没拿到他犯罪的确切证据,谁也没法逮捕他。
这就是对付黑衣组织的麻烦所在。
黑衣组织的宗旨是隐蔽,毁尸灭迹最在行,高级成员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也不知道对方的代号,不知道别的成员的工作和权利,没有集会,找不到成员,抓不到罪证。
“万一你被别的警察抓到了呢?”条野采菊一挑眉。
“那你可太看不起我了,除了你谁抓得住我。”秋山竹晚洋洋得意的说完,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又瑟缩了下,小声补救:“买卖情报不犯法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公平交易。”
“你纳税?”条野采菊反问。
“不。”秋山竹晚气焰低了下来。
“那就是违法。”条野采菊轻哼一声:“情报贩子提供情报会死多少人,你最清楚吧。”
“关我什么。”秋山竹晚不太服气的辩驳:“我就是个商人。”
看着油盐不进的恋人,条野采菊有点头疼。
他对作奸犯科什么的没有歧义,毕竟自己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没少干,但毕竟身为猎犬,职责所在,他不能包庇犯罪。
得益于秋山竹晚的异能,威胁打断腿什么的也压根没用,关又关不住……
条野采菊选择摆烂。
秋山竹晚作为情报贩子,图个钱,应该不会犯让能抓住他的警察出动的大案子。
上完药,他收拾好医药箱,摸上床。
秋山竹晚:?!
他还没晾干!一身的药!
“放心,我不做到最后。”条野采菊蹭了蹭恋人……柔软的头发,声音沙哑:“你一身伤,想让我干什么?”
他觉得某个床上床下两幅面孔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想起初夜,秋山竹晚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
“反正蹭到我的药,是你给我涂。”
“我涂。”条野采菊嗯了声,拉住在秋山竹晚左手腕上当啷着的手铐,轻轻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先起来,别躺着,不容易晾干。”
秋山竹晚:……
他不是很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