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春秋属燕地,战国为燕赵会战前线,宋时为边陲军镇杨延昭曾在此镇守,不过此时仅为距离保定数十里外的一个人烟凋零的小城。
城西五里地外,常宇下令两营歇脚,遥望东边几乎火光,以此推断徐水城要么贼军太少,要么太过松懈。
两人正低声讨论时,突闻正西方一阵喧哗,随即有人来报,发现贼军一路探马,约十余人,李铁柱已率人前去追杀。
常宇闻言忍不住笑了,想必是这股探马以为他们是流寇,不然不敢这么近前,毕竟此时保定府周边都是贼军的势力范围,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有这么一支官兵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抹黑进来了。
“量力而行,切记不可强攻,麾下这些兄弟的性命每一个都很重要,闯贼草菅人命不拿他们当回事,咱们可不能那样”常宇叮嘱,若攻不下便去保定城接应本督。
屠元领令,翻身上马率黑虎营朝东缓行而去。
常宇随即也下令宫字营朝南继续开拔,只因连续疾奔战马略疲,同样是缓行刚至几里外一条河畔,便见李铁柱凯旋而归,那股贼军探马被他杀了精光。
过了河就算真正进入了贼军实控势力范围了,定然会遇到更多的贼军探马,或小股流寇,不过常宇推测此时已是凌晨,碰到探马的机会远大于成股贼军。
常宇率宫字营南下时而放马缓行,时而疾驰,不出所料几十里路几乎是一路畅通,偶遇几股探马误以为是自己人,近前打招呼,全都被接待了,偶有激灵的也在三里之内横尸荒野。
天色微亮之际,远处有一座巍峨黑影,常宇知保定城近了,便令将士下马休整,做最后准备。
保定城内,忙于城防的史可法刚睡下不久,便被当值的亲兵叫醒说是城上出事了,史可法大惊,以为贼兵攻城慌忙起身,同住一院的程明等六七个腾骧卫的千户也闻讯急匆匆一同往城上奔去。
不是南城?亲兵说是北城!
史可法心中疑惑,贼军主力在南城外的清水河,怎么会从北城进攻,哪知上了城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尚书大人,半柱香前北城来了一支人马,不声不吭射入一封信,说是东厂援兵,要见您!”
东厂援兵?史可法眉头一挑,接过那封信,实则是一块布,上写:尚书大人有礼,东厂常宇率援兵至,求见!
常宇不是去了关外督军了么,怎会来此?
史可法有些疑惑,望着护城河外隐约可见一支人马,不由嘀咕道:“护城河距离城墙一里有余,如此远的距离对方怎么可能把信射上来?”。
程明曾跟着常宇在太原并肩作战过,闻言便道:“这点距离对于擅弓者不足为奇,卑职在太原曾见过闯贼手下有一神射手,箭术通神令人叹为观止,便是小督主本人也精箭术,他麾下更有一支神射手亲随,其统领况韧也是箭术高手”。
史可法点头,但想不明白常宇怎么会来此,担心是贼军骗门,不敢大意,便令一心腹缒城至护城河边确认。
那心腹却是见过常宇的,此时天色微亮,隔河可见果是常宇,大喜就要回报,却被常宇叫住,随即一支利箭插在他脚边,箭尾系着一封信,外边有一个大大的密。
这一切城上史可法等人已是看的清楚,见心腹反应便知城下应是常宇真人无疑,心中大喜,随即城上心腹上城,把密信交于他。
史可法一目十行,看后心中大震,终于知道常宇为何刚才是不把这封信射入城,而非要等他亲至,这的确是一封密信。
“尚书大人,既是督主无疑,卑职下去开门迎他入城”。
“不用了”史可法微微摇头:“他不会进来的”。
为何?众人一惊,有机灵的立刻反应过来,莫非援兵仅此而已?
假若真的这点人马,进不进来真的没啥区别,甚至不进来还安全些。
史可法又在心腹耳边嘀咕半响,把他缒下城去传话,就在这时突见西边来了一股贼军约百人,朝常宇部靠近,城上人顿时变得紧张不已。
哪知常宇却气定神闲,不惊不慌,对那支靠近的贼军视若无睹,待的和史可法那心腹聊完,这才调转马头,刀锋一指那支近前的贼军:“灭了!”
此时天色已亮,这支人马应该是在城西附近扎营的一支贼军发现了异样,派人来盘查,却不想成了送人头上门。
史可法久闻小太监的杀名,入京前便闻得其在太原一战成名,在京城时更是诸多传言,言及他善战勇武。
今日终于一睹其风采,眼见常宇率部先是缓行迎向那股贼兵,待五十步时突然暴起,三百重甲骑兵杀了过去,如狂风扫落叶,贼军大骇,慌忙四下逃窜,然则杀神已至,摧朽拉枯,势不可挡。
仅用半盏茶功夫,百余贼兵被屠戮一空,宫字营不待多留,调转马头奔东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荒野尽头。
城上史可法目瞪口呆,风卷残云,来去如风,这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