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给咱送肉、让咱白白享用的意思吗?到最后,恶人让咱来当,他落得好名声!你若是当好人,不想试,我可得试了,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早想留个后了,待我有了后,再让老二有后......”
李文才咬紧了嘴唇,终于点了点头。
毫不知情的柳絮,过了半天才从茅房出来,净了手,转身进了伙房,看着少得可怜的食材,犯起了愁。
伙房里的食材很简单,一块儿扔在角落的破损肉皮,几个土豆,两棵冻葱,别无他物。
柳絮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两样菜,一道是东北皮冻,一道是“飘香土豆泥”。
皮冻,先将肉皮清水煮熟,将上面残余的肥油刮净,将干净的肉皮切成细条或小细块,再放在清水里煮,煮成半是粘稠状,根据个人口味,可以放入盐等调味成浑冻,也可不放任何调料成清冻,蘸着酱油吃。
考虑到没有酱油等蘸料,柳絮做成了浑冻。
飘香土豆泥就更简单了,就是将肉皮刮下来的油放在锅里炒香,再将土豆切块,放在锅里小炒,最后放水和盐,慢火将土豆烀得绵软,用勺子怼成土豆碎泥,装盘,洒上葱花即可。
将两盘子菜放在桌子上,李文生抽了抽鼻子,感觉满屋子都是香气,实在没想到,只是简单的食材,在瘦小枯干的柳絮手里,竟妙手生香,着实惊讶不小。
整个李家,一个鳏夫爹爹,四个粗糙的儿子,一共五个大男人,没有一个女人操持着,本身就是糊弄着生计,吃着柳絮的饭菜,就差没把舌头咬掉了。
二人吃得肚子大了一圈,柳絮借口收拾桌子,便回了厢房。
天色越发的黯淡,李文生时不时的将眼光瞄向厢房的方向。
本来对柳絮身材“瘦小”的不满,因这一顿饭,瞬时改观,怎么看怎么顺眼,只觉得柳絮的身体里,蕴含着无限大的能量。
李文生心痒难耐,看着房门的方向,左等李文才不回来,右等李文生不回来,急得站在门口等着,实在等不过,迈步就要向厢房方向走。
李文才急步从茅房的方向回来,一把将脚步匆匆的李文生扯回了屋内,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不决。
李文生狐疑道:“咋啦?四弟?有啥不对劲儿的?”见李文才脸色不对劲儿,李文生还以为柳絮在饭菜里下了巴豆,害得弟弟上茅房。
李文才叹了口气道:“大哥,今天,不,是最近几天怕是都不成了。”
“咋了?”李文生脸色沉了沉,不悦道:“四弟,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小心到了被窝的媳妇跑喽!柳树收了咱十两银子,不能打水漂......”
李文才脸色一红,讷讷道:“哥,不是我胆小儿,实在是,实在是柳絮,她,她这几天......她在这院子里,得呆到我‘腿’好,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月,不差这几天,免得、免得染了晦气......”
李文生看着李文才吞吞吐吐的模样,顿有所悟道:“你是说,你是说柳絮她、她、她来葵水了?”
李文才点了点头,将在茅房中看到的葵水带之事告诉了李文才。
李文生亦是老脸一红,虽然活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娘死得早,与女子接触的不多,这女子来葵水之事,还是偶尔去逛窖子才知道的。
“知道了。”李文生逃也似的回到了正房西屋。
这青石房子是临时租来的,屋子里是床榻,对于睡惯了热炕的李文才和李文生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考验,二人熬到了半夜都没有睡着。
夜半,李文才听见西屋的房门轻响。
打开窗户偷望,大哥李文生正蹑手蹑脚的向厢房方向走去。
不走门,反而奔向窗户,刚要推开窗户,李文生的脚下一滑一闪,‘扑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怕惨叫出声,用手捂住了嘴。
好半天,才勉强爬起来,恨恨的跺了几脚脚下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冰面,一瘸一拐的回屋了。
躲在牲口圈的柳絮,抚了抚手臂上的伤口,眼色沉沉的看着李文生的背影,暗暗吐出一口气,算这李文生识相,自己在屋中还准备了好几份大礼,没派上用场他就撤退了。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