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赵家的心思不提,再说柳絮,回到柳家时,周氏一脸的不开晴,见到柳絮张嘴就要骂,柳絮将长条肉一下子递到了周氏眼前,周氏喃喃闭了嘴,脸仍旧拉的比驴脸还长道:“让你埋个油一个多时辰,跑哪儿躲清闲去了?”
柳絮佯装关心道:“奶奶,我在山脚碰到赵家打猎下山,抬回了一头大野猪和不少野鸡野兔子,说是帮分肉就给一条子肉,我寻思着柳条有花郎中在呢,也帮不上啥忙,不如挣块儿肉,让柳条补补身子。柳条咋样了,醒了吧?”
周氏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翻了一记白眼道:“醒了,没事儿。你把油埋哪儿了,一会儿再挖回来。”
柳絮很想翻一记白眼,这定是花郎中来过了,诊断过后,知道柳条只是吃坏了肚子,并不是中毒,这周氏反应过味儿来,反悔把油扔了,自己总不能再找一坛子油赔给她吧。
柳条似惊魂未定道:“奶奶,怕是不成了,絮儿半路上遇到一条跑下山的髭狗,吓得絮儿用坛子砸死了它,坛子碎了,油洒了一地。那髭狗的尸首还在,奶奶要不要让人抬回来,将肉炒了,也许能炼出一坛子油来。”
周氏眉毛皱成了“川”字,道:“真能败豁人,好好半坛子油和坛子都没了。那髭狗是靠吃腐肉为生的,恶心得很,没人要。”
柳絮乖巧的答诺两声,正要转身回屋,柳树一脸阴色的推开东厢房门,看着周氏手里的一条子肉道:“奶,柳条是偷吃东西太多太杂,浸了油才拉的肚子,这肉还是留着后天做席面吧。”
周氏点了点头,就柳条现在的肚子,和狗一样直肠子,吃啥拉啥,估计也就能喝点稀的了。
怕再发生丢食材的事儿,周氏没有将肉放入仓房,而是拿进了她所住的屋中。
柳树下巴向上呈四十五度,眼睛向下呈现四十五度,一幅不屑的模样,对柳絮道:“赵家猎到猎物了?”
柳絮自动忽略掉柳树的态度,一脸艳羡道:“大哥,那野猪可大了,一刀子下去,肥得流油,赵婶子还给那些猎户做了一个什么丸子,味道可香哩。”
柳树一脸的沉思,并未搭言。
柳絮再加一把火候道:“好像,好像是叫啥‘四喜丸子’,说是预兆什么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啥的,我当时还想,赵二刚又没有读书识字、成亲喜事的......”
柳树脸色微变,不待柳絮说完,一挑帘儿回了屋里。
这就成了?柳絮微微一笑,轻哼着小曲回了自家屋中。
刘氏和一儿一女正坐在炕上,一脸的愁容,见到柳絮进了屋,柳芽委屈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糯糯的叫了一句:“大姐。”
柳絮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坐在炕沿,拉着柳芽的手,关切道:“芽儿,咋了?奶奶给三房的窝头少,又没吃饱?”
柳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刘氏,见刘氏没有阻止,这才继续说道:“奶奶没有针对三房,而是所有人的饭都不做了,说是省着些晚上只吃一顿饭。”
哦,原来周氏是想勒紧裤腰带过紧日子了,只怕,她的如意算盘,在几房心思各异的儿女身上,难以实现了,光柳树一个,她就搞不定。“咕噜噜”,如同提前商议好的,柳芽和柳毛的肚子同时响起,柳絮扑哧一声乐了,掩好了门窗,这才从怀中拿出吃食来,打趣柳毛道:“毛毛,伤好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坐起来吃好吃的?”
柳毛鼻子抽动着,一咕噜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睛紧盯着炕上的吃食,脆生生道:“早就不疼了,大姐,是娘非也让我躺着,我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
柳絮将肉焖肠外面的肠衣扒了,将里面的肉肠分成四截,递给柳芽和柳毛一人一块儿,自己的那块儿放在嘴里咀嚼着,将最后一块儿递给了刘氏。
刘氏摇了摇头拒绝,柳絮轻叹了口气道:“娘,这些东西是我帮赵家干活给的,不是偷我奶的,你可以放心的吃。”
刘氏讪讪的想伸手接过,又缩回了手,声如蚊鸣道:“是不是应该先给你奶,大家伙再分着.......”
一听此话,本来还不舍得快吃的柳芽和柳毛,一下子将肉肠尽数塞到了嘴里,如同塞进了一只大包子,嘴巴鼓鼓的。
柳芽手更快,吃完了嘴里的不算,还将没分的丸子和面肠全都搂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刘氏,活脱脱一只护食的小狗儿。
柳絮脸色阴得出水,不悦道:“娘,你也看到了,四房里头,就咱家没有私房银子,她们各房有各房的心思,哪房有好吃的想起我们了?恨不得都踩上一脚才欢心,毛毛病了,想顺道让花郎中看看,不开药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用花银子,你看我奶,一个不行,两个不中,给柳条开药可是大方得紧......”
柳毛撅起小嘴,告状似道:“大姐,昨天我还瞧见大伯娘给六弟买了一串糖葫芦,他故意走过我面前,舔了又舔,大伯娘也没说让他给我一颗。”
刘氏脸色一慌,怕两姐弟说出什么再让她心里难受的话来,伸手接过柳絮手中的肉肠,直接塞到嘴里,只嚼了两下,没等尝出味道来,便咽下了肚子。
柳絮、柳芽、柳毛,三个孩子同时看着刘氏,眼睛里俱是喜色,看得刘氏尴尬不矣,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