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婆娘见到赵玥走来,立刻恶向胆边生。
她猛地一下张开猩红大口,嗓子眼里的恶毒语言,即将喷出口腔。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小腿肚子上传来剧痛。
本来处于即将展开骂战的亢奋中,可此时的她,只有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野狗,正在撕扯着她的小腿!
先是“呲啦”一声,野狗的利齿把她的裤腿撕开,再就咬住她因为吃得好,而养得肥嫩的小腿肚子。
何家婆娘渴望骂战的激情,这只野狗或许能够体会,也受到了传染。它咬住这婆娘的腿,再不松开。不仅如此,这家伙更还摇头晃脑着,似乎想赶快撕下一块这婆娘的肉裹腹。
何家婆娘不愧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眼下再是惊恐、疼痛,她还是连连甩腿,想要把这只野狗踢开。
没想到,这只野狗跟她一样疯狂。被她接连甩腿的动作甩得松开了口,它更向她的大腿处,连续咬去。
这下可好。何家婆娘哀嚎之时,更还羞愧难当:裤子从大腿处被野狗撕开,不仅白花花的大腿露了出来,就连红底小白花的大裤衩,也乍眼地显示出来。
附近的邻居和过路的人见到,女的都是惊恐不已,男的只觉得不好意思。这种情形之下,并无人敢于上前解救。
野狗不停撕咬,何家婆娘头发凌乱、眼睛大睁、两手乱摆、两腿乱晃,真是激烈的战斗场面。
她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惊破了村里安静的午后时光,也惊动了正在屋里炕头上午睡的何家人。
率先从何家院里冲出来的,正是何正同学。眼见一只黑背尖耳的野狗,正在撕咬母亲的腿,他一时也吓得惊慌失措,呆若木鸡而不敢近前。
随后,再有一人的身影从院子里蹦出来:小队长何必达。
看到这个状况,他毕竟头脑精明,连忙大喊:“儿砸!快回院里拿锄头劈它!”
何正同学醒过神来,连忙跑回院里,再举着锄头跑出来。
野狗并非泥捏的、静止的,也很是机灵。见到何正举着锄头比划,它就在何家婆娘的身边跳跃,只是不离开。
“劈它!”何必达急恼地冲儿砸大喊。
何正把眼一闭、心一横,高举起锄头,就要挥下。
“别啊!”何家婆娘看着傻儿子的样子,更加惊恐,“看着点啊!”
何正只好睁开眼睛,手里的锄头却也劈不下去了:野狗围着母亲打转,咬一口就跳开,只是不远离。这样怎么能打得到野狗呢?只恐怕是要打到母亲了。
“废物,真是个混账废物!”何家婆娘腿上疼痛,再看到儿子拙笨,不禁破口大骂着。
看着一向自以为是,此时却尽显呆傻的儿子,听着婆娘的哀嚎声,何必达也是急恼难忍。
他怒骂一声“滚你妈远点儿!”之后,就从儿子手里抢过锄头。
手里握着锄头,何必达的确比儿子聪明得多——用锄头捅向野狗。
围观的二三十个男女村民,纷纷出着主意:“打它腰!”、“不行,打它腿!”、“直接打脑袋!”……
纷杂之中,何家婆娘想要抽身跑开却是不能。她刚一挪动脚步,那野狗就窜了上来。连裤子带肉地咬住她,它再用敏锐的眼神盯着何必达,以躲避捅过来的锄头。
正在急恼之时,何必达听到耳边低喝一声:“滚,滚,滚。”
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公开骂自己,小队长回头看去,却见赵玥正在皱着眉头,瞪着那只野狗呵斥不停。
似乎听懂了一般,野狗低鸣一声后,就松开了咬着何家婆娘腿的嘴巴。
何必达见状,知道机会到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高举锄头,向野狗的脑袋上打去。
更还灵巧。野狗向左虚晃一下,就侧身避过打来的锄头,转身就跑。
附近的村民见到了这只野狗的彪悍、疯狂,吓得立刻闪出一道人缝。野狗趁机夺路而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何必达恨恨地骂了句“好个疯狗”!
何家婆娘两腿多处被野狗利齿划到的痕迹,但多是血印,似乎并未咬破哪里。可令她最急恼愤恨的不是这些,是因为衣不蔽体。
羞恼之下,她手指着儿子哭骂一句“你个窝囊废”,就哭嚎着跑回了院子。
她回到院子里,大儿子正和媳妇“忙乎了”一顿,正在睡午觉。被媳妇推醒后,大儿子一边穿着褂子,一边快步走出。
眼见母亲裤子破烂,腿上流血,大儿子惊呼着问:“哎呦,妈,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就都他玛睡好觉吧!”何家婆娘哭骂着,忍痛跑回了屋里。
大儿子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身影没瞅见,却见到媳妇从窗户玻璃中,冲自己漠然瞥了一眼,再就重新躺回去了。
大儿子耸耸肩,走出院子查看。
何必达拎着锄头,仍在暗自运气。
赵玥对躲到一旁的同学李莉说:“走吧,我们快迟到啦。”说着,她就拉起李莉,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何必达和两个儿子站在原地,觉得头脑里一片茫然。
围观的村民看着何家人,脸上多有不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