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放假,放三天,很多人也会上街、去寺庙祈福。”
“你要做什么?”
“要负责祈祷仪式,很累。”
“累?祈祷仪式很复杂?”
“还行,只是其中有一个流程耗时很长,要把灯一盏盏发给各级官员,还要一个个给他们祝福,每次都要持续很多个小时,中间不能停,很累。”
听到这话,库洛洛笑了,问:“祝福,是说好听的话?”
“不是,人那么多,一人说一句都累死了。祈福的话最先说一遍就行了,给官员祝福,就是在头顶上抚一下,表示祝福。”
“每个人都要这样来一下?”
点头。
“有多少人?”
“朝官,就是中央部门的大概两千多名,其他各种在京官员、王室公卿、卫戍部队代表,加起来上万人,多得看不见尽头。”
库洛洛用手挡住上翘的嘴,说:“一定要一个个这么来?不能也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行,这代表着对他们的重视,是不能选择性表示重视的,更不能不表示重视。”
“一次性‘祝福’那么多人,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了,到了后面手都麻了,感觉像是在摸石头,很多很多,就是见不到头。”
库洛洛的笑遮都遮不住,他索性放下手,说:“感觉像被迫营业的打卡点。”
“差不多吧。”
“那等下就不去人多的地方挤。”
点头。
库洛洛把剩下的灯盏放在桌子上,小Z端来几盆清水。他拆开捆着灯盏的线,把其中一叠递给未寻。未寻接过去,开始一个个清洗灯盏,擦干净水分。洗完几百个跟酱油碟差不多大小和形状的灯盏后,两人把灯盏放到太阳底下去晒,彻底晒干水汽。
然后,两人开始在每一个灯盏里倒上灯油,放上灯芯,一盏盏小灯就做好了。
做好这些灯后,两人就去了多婆罗。那里已经是夜晚,到处都是led灯、灯笼、彩灯、蜡烛,传统的油灯也非常多。
两人在一条人不那么多的河上,那条曾经载着两人去过很多地方的船被转移到河上。未寻和库洛洛把那些小灯一排排放在甲板上点亮,点点灯火闪烁不停,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点完灯后,两人坐在甲板上,听着远处传来的祈祷念诵和欢笑声。空气中弥漫着灯火燃烧和鲜花的气味,天空中绽放着无数烟花,远处的灯光和近处的灯火相互呼应,传达着这个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的氛围。万千灯火齐明,象征着光明战胜黑暗,给人们带来光明。
“你出生的那个国家信教?”
点头。
“信这个教?”
“这是之一吧。”
“其他还有什么?”
“还有三个吧,都属于国教。”
“四个国教?不会相互打架?”
“还有其他影响力小一些的教,算是为了给百姓更多选择,给多个教发展的空间,不让哪一家做大影响皇权,也是一种制衡的方式。”
“听起来像是工具。”
“本质上就是工具。”
“所以你不信?”
“也算是原因之一吧,没什么可信的。”
“这么多教,是不是有重大的节日或仪式都要你做?”
点头。
“一年到头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在这种事上?”
“对我来说,是。对很多人来说,不是,是必须的。”
听到这话,库洛洛站起身来,端起一盏灯,屈膝半蹲,将那盏灯捧到未寻面前,看着她,笑着问:“那么,能否请您不吝拨冗,赐福鄙人,Your Highness?”
见到他这一套不伦不类的动作和说辞,未寻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站起来,双手捧着库洛洛正捧着灯的手,闭上眼睛开始念诵。库洛洛听不懂她在念什么,看着她闭目念着。
许久之后,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库洛洛,用她教过他的语言,重复了最后一句:
【“无尽灯者,譬如一灯燃百千灯,冥者皆明,明终不尽。”】
无尽灯,就像是用一盏灯去点亮百千盏灯,黑暗的地方就变得光明。灯火无穷无尽,光明也没有穷尽。
库洛洛听懂了,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万千远灯近火的映照中,周围一片光亮,如同无尽灯,永留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