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贫穷、闭塞、看不见出路、如死水一潭的流星街。这也是许许多多流星街人问题的根源,阿芙乐尔如此,爱吉莉雅如此,多恩神父如此,修女也如此。
不解决问题的根源,在问题本身纠缠,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有更多问题源源不断冒出来。没有幻影旅团,还会有幻日、幻月、幻沙、幻海……无数个类似的团体会在流星街诞生。
就像毒|品问题,整天去想方设法铲除原材料种植田、严打严抓,强行让人不种这些原材料,是没办法根治的。贫穷才是这个问题的根源,农民们找不到有足够收益的替代品种植,不种就无法养活自己,再怎么禁止种植也无法根除。
贫穷,是滋生毒|品、暴力、动荡、痛苦、战争等等问题的温床。从源头治理,解决流星街的贫穷闭塞,才是让流星街不会再产生下一个旅团的根本方法,也是解决旅团问题的良药。
“幻影旅团”是绝望和愤怒滋生的产物,消除了使他们绝望和愤怒的根源,才能消除“幻影旅团”。只有看到自己的故乡、同胞从无望的绝境中逐渐走出来了,旅团才能逐渐从绝望和愤怒的视野中走出来。让这一群被“幻影旅团”困住的蜘蛛,从原生家庭伤害、少年阴影、同伴被残害、梦想破灭、找不到出路的漫长噩梦中逐渐走出来。
这些问题,靠嘴和情绪是解决不了的。她问了旅团的人那么多问题,不代表她把问题提出来后,就抛给他们,什么都不做了。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和答案,她也有自己的选择和答案。
发展的可能性,就是她的选择和答案。她在流星街和流星街之外的地方寻找,找到了发展的可能性,尽了自己的努力,把这种可能性带到了被同一个问题困住的许多地方,流星街、费宁、菲蒂尔、费州以及许多在世界上存在感极低的国家。
至于要不要接受这种可能性,能不能把握住这种可能性,这个问题,就不该她来回答了。
听见她说那幅地图是两年前画的,库洛洛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团长,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流星街人。他们把改变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期望我能领着他们做些什么,我却带着他们在原地打转那么多年,既没能完成当初的计划,也没能让流星街有什么改变。”
见他这么说,未寻轻叹一声,说:“你又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事情是你们一起做的,有什么结果都该一起承担。”
她把一颗冬瓜糖放到库洛洛手上,说:“不过,身为团长,的确该担首要责任。领路人的身份该承担的责任,比其他身份多得多。你在做选择的时候,总是受情绪控制。
西索先生入团后,明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会想待在某一团体的人,却还是放任别有所图的他。你想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自信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能应对,沉溺于应对这种未知而有挑战性的问题的乐趣中。
‘黑鲸号’上,明知揍敌客家的长子目的比西索先生更不利于旅团,你也还是让他加入旅团。只要他能提供一些西索先生的信息,只要他看上去是要对付西索先生的,你就接受,沉溺于复仇情绪中。
这不但不会维系旅团的整体存续,反而会给旅团带来很多隐患。
听琪小姐说,你们之所以会被黑I帮通缉,是因为之前你们袭击了黑I帮的成员,抢走了他们举办的拍卖会的拍卖品,你们袭击的还是与流星街有很多利益往来的黑I帮。没有考虑这种事情会对流星街产生的后果,就对黑I帮下手,也是受情绪支配。
在‘黑鲸号’上,准备对卡金王室下手,同样是不考虑流星街立场的行为。假如当时你们真的对卡金王室下手了,事情会有怎样的走向?以当时船上的势力对比,你们能像对待黑I帮头目那样,把卡金的王室都杀光吗?
就算都杀光了,你们能保证事情一点不泄露吗?你们根本不在乎泄不泄露吧,做了就做了,无所谓。但是,事后卡金方面会不报复吗?他们不会像黑I帮那样祸及亲友吗?你们是没有亲友,你们也没在乎的地方吗?卡金能不找上流星街吗?
以卡金世界级大国的国力,如果要对流星街下手,流星街该怎么应对,拿什么应对?卡金想要直接抹平流星街,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这些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库洛洛一动不动,手上仍旧放着那颗糖。见他不动,未寻把糖拿起来,撕开糖纸,放到他面前。他把那颗糖吃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泛起了苦涩的滋味。
“这些选择,都受你个人的情绪影响,实际上并不是对旅团、流星街的最优选择,不仅不是,还是会危及旅团、流星街的选择。你说团员们会上头,受情绪支配,其实你上起头来,比他们更难超越情绪的支配。
只有在面对你自己的事的时候,你才能保持冷静理智,哪怕被人千刀万剐也无所谓。一旦事情牵扯到你在意的事,你就没办法冷静了,关心、自信、怨恨、愤怒、不甘,都会让你沉溺其中,做出会让你后悔的选择。
库洛洛,这个问题,你不面对的话,以后或许会有更多你不想要的结果出现的。团长是该承担最多的责任,但团长更该做的,是在事前尽量做出最优选择,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