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
背人出门的时候,那个辅助监督果然已经走了。
夏油杰有点遗憾,但又想对方已经记下了自己的门牌号,他没猜错的话大概过几天还会来,甚至直接去学校找他。
不管怎么说,今天安全过关,没有被这家伙直接当场爆破——
“什么味……啊啊悠仁!服了你了,怎么拉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哭啊!唉,杰,我先走一步,回去给这孩子换纸尿片……”
老爷子皱着眉瞪不哭不闹只知道吃手指的小胖墩,存着点侥幸心理想也许不是他干的,一咬牙把小家伙抱起来凑到鼻子尖,拉开裤腰,瞬间被直冲天灵盖的浓烈屎尿味熏得哇一声干呕,绿着脸急匆匆往家赶:
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该哭不哭,拉了也没动静,冷不丁给人一个大炸丨弹,臭死了!
夏油杰觉得又惨又好笑,下意识想和香织吐槽,这才想起来那家伙已经睡着了,这会儿就在他背上呢。
四月末的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但城市的色彩已经很晴朗,连毫无情调可言的烟灰色水泥地,都在亮橘色的炽烈阳光下显现出格外活泼的质感,像撒了一地亮晶晶的白砂糖。
男孩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许多。他微眯起眼,背着沉睡中的小伙伴,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穿行过声势浩大的樱花雨,清隽的黑眸随凋零的淡粉色花瓣下落,看到它们中最为寻常的一瓣轻盈地打了几个转,悄悄落在自己肩头。
“妈妈……”他听到女孩喃喃。
樱花瓣显露出憔悴的花蕊,再一次随风而去。
夏油杰刚想说“不要乱叫妈妈”,就察觉到后颈处濡湿一片,是滚烫的泪水在流淌,并迅速浸透了他的衣领。
“香织?”夏油杰试图叫醒她,却发现这人睡得死沉,只知道用力抱紧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他有些无奈,随即突然想起,香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是被收养才有了家人。
他踩过满地凋零的樱花瓣,无端叹了口气。
“倭助爷爷?我进来了哦。”
男孩熟门熟路背她回虎杖家,途经过和自己家很像但寸草不生的小院,跟盥洗室里正和小孙子搏斗的虎杖爷爷点头打了声招呼,就放轻脚步上二楼,找到香织的房间把她放下来,安顿在整洁的小床上,然后……
走不掉了。
香织拽住了他的衣袖,但她并没有醒来。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他一挣指甲就紧紧抠进他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白着一张脸冒汗,压低声音抗议:“喂,香织,你这家伙,刚才说要找我算账,一直不露端倪的,不会在这等着我呢吧!”
没人回答。
男孩没有办法,重新回到她床边坐下,扭头看向窗外,感觉阳光太刺眼了,就顺手把窗帘拉上,在黑暗里陪她坐了好一会,等人彻底睡熟了,才脱掉被香织拽住的外套离开。
离开前他到底没法放心,又回头给她掖了一下被角,确认人没再哭,这才松了口气下楼。
吓到他了。他想。原来她也会哭啊!
*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第二天一大早,夏油杰就被楼下扰民的大喇叭声吵醒,随后母亲来敲门叫自己起床。
“杰,你们约的什么时候?人家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糟了!我睡过头了!……等等,不对啊,这才六点,这帮人怎么回事,这也太早了……”男孩一骨碌爬起床,瞄了眼闹钟,随手套了件衣服开窗,探头出去,看到戴墨镜的快乐白毛和香织一起从黑色豪车中探出头来,对他热情招手。
“牛舌——牛肉——鱿鱼——生蚝——”那个戴墨镜的白毛边招手边喊,“荞麦面——啊,出现了,真的有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