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妖妖娇躯忽然一颤,视线僵凝。
因为对面梅己人折扇之上,摇出来了几个大字:
“你是不是蠢?”
这一刻,饶妖妖感觉到了极致的羞辱。
包括徐小受的目光、八尊谙的目光、其他人乃至是虚空岛上所有炼灵师的目光。
敢情在天上第一楼夜谈时,梅己人就已经站到了徐小受的后面去?
那他还敢以师之名,冠冕堂皇,口若悬河的教训自己?
也亏自己还对他毕恭毕敬,还认为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老师,不论何时,礼数不能落下。
原来,在那个时候,梅己人就奸诈到利用这点,将自己逼退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自己的直觉,就已经对了?
如若当时能顺藤摸瓜,将这一条线揪住、扯出来更多的讯息,那么后来的一切……
包括云仑山脉发生的所有事情,异、滕山海等,一切的一切,是否都会是另一个结局?
饶妖妖思绪融汇,氤现出了之前所忽略掉的一点一滴。
梅己人不下大棋,可他只落了一子,将结局完美导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种人,表面看似君子,内里岂不更甚小人哉?
“道貌岸然之辈!”料想至此,饶妖妖俏脸涨红,唾口而斥。
这一刻,她终于无有芥蒂。
如若不能手刃梅己人,为那之后一切身置惨局之人复仇,她觉得自己已不配再当这一红衣执道主宰。
这里!
包括在这之前!
所有的一切,都该用一剑,来完成清算!
“梅己人。”
饶妖妖压着几欲喷火的目光,拔剑指向了那披着羊皮的老狐狸,“你可敢跟我一战?”
徐小受望着被三言两语间被挑拨得跟快要失去了理智一样的饶妖妖。
一低头,瞥见己人先生轻摇折扇的右手稳稳当当,倒提太城剑悬负于身后的左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当即心头一叹,明白老师这是为何了。
跟己人先生相处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这样“奸诈”的表情,以及如此挑拨一个人的敌意。
可何至于此呢?
就为了一个饶妖妖,就为了饶妖妖可以毫无芥蒂的拔出弑师之剑。
背地里的一切,您却一个人承担了?
然转念一想……
这又何尝不是为人师者对于学生的呵护呢?
古来自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
对梅己人而言,“一日为徒,终生为女”也许过了,但那份感情,他必然是无法轻易割舍的。
迎着饶妖妖高指而来的玄苍神剑,梅己人久久无法出剑。
他是做好了准备,但真值此刻,却难以出手。
这个时候,徐小受忽然觉得,他应该替老师接过这一战。
哪怕他自觉现今战力即便全开,跟封圣了的饶妖妖亦有差距。
可此情此景,老师心头该有多难受呢?
从始至终,己人先生都不是过来战斗的——这并不是他的使命。
他只是过来教剑的而已,被牵扯入同贰号的战斗,全因自己。
或者说,受了某位真正老八的暗中安排,不得已加入战局。
梅己人并非纯粹的圣奴中人。
他必是有所战,有所不能战,有自己坚持,也需要继续坚持下去,不能完全和圣奴同流合污的。
“但我不同!”
“在他们眼里,我已是一滩臭沟脏水。”
徐小受目光变得坚决,“正好,我也能印证所学……”
没有思考太多,他一脚迈出,同时拔出了有四剑和炎蟒。
剑圣饶妖妖,他也想会会。
打不打得过另说,能抗几剑,算也是对自己近阶段的学习来次考验。
但也恰在此时,有一人,比他还快一步。
“饶妖妖,好久不见。”
笑崆峒顶着的八尊谙的脸,好巧不巧,正别在了徐小受的前进路线上,以一己之身,挡住了饶妖妖可以顺过来的目光。
徐小受一愣,明白了什么。
他能想到关于己人先生的那些,笑崆峒自然也能想到。
而要让自己这个新生代去打剑圣,从笑崆峒的角度出发,那是根本不可能,也不能发生的事。
所以这里最好的人选,是他站出来,替己人先生接过对面的剑。
于是他站出来了,毫不犹豫。
“让开!”对面饶妖妖视线都不挪,死死盯着梅己人。
“这么生分?”八尊谙笑了,“自十尊座一别,你我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寒暄几句,急着弑师?”
这最后二字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