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或凭借原始积累,或从他行金盆洗手,由黑转白,太多的人用一定的付出,奋力一搏。”
“输的人消弭于历史尘埃之中,赢的人赚得盆满钵满,开始实现商业垄断,走上人生巅峰,纵使他们的智慧、地位、手段、实力……其实和他们的财富,并不等价。”
“而这些人,也只需要向制定了这般规则的王朝献贡,九牛一毛。”
“富人歧视穷人,穷人仇富,但规则之内,却鲜有争端。”
“王朝,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其实已经实现了一定意义上的公平。”
说到这,梅巳人一顿。
徐小受好似听明白了什么,又好似还有些云里雾里,“所以咧?”
梅巳人继续说道:“极少一部分人,意识到了规则的制定者,其实也只实现了一定意义上的公平。”
“少部分觉得仍身处不公的人汇聚同道,于是旌旗一举,高呼起义,或成或败。”
“失败者或能让王朝警醒,完善规则,或被强势镇压,若泡沫幻影,功亏一篑。”
“成功者或能秉持本心,做到更大意义上的公平,或成王无度,骄奢淫逸,再被下一拨人推翻。”
“你觉得,谁对谁错?”
梅巳人突然反问,有如当头一棒敲下,让人猝不及防。
徐小受觉得自己回答不出来。
老剑仙的一番话,其实将所有的答案都陈了出来。
至此,他大概明白圣奴、戌月灰宫等黑暗势力,在巳人先生的故事中代表着什么。
而圣神殿堂,又扮演着何等角色。
“成功者,便是对的?”徐小受挑挑眉。
“你倒是机灵!”梅巳人笑骂道:“确实,历史都是由成功者书写的,可当一个王朝制定了足以延续数千年、乃至上万年历史的接近了完美的规则后,下一个想要推翻它的人,谁又能保证,他能做到更好?”
徐小受一怔。
“所以啊,老夫同你讲的所有的话里,都只有‘也许不对’、‘或许没错’,但从没有一个肯定的‘对’的答案。”梅巳人端起了茶杯,给面前青年留下思考的时间。
徐小受点点头。
确实梅巳人不像八尊谙一样,会给出一个不是则非的答案。
他就像是一个历史的旁观者,像一个局外人,见证了大陆数百年的历史,再不轻易下判断。
而八尊谙是当局者,从他的角度出发,他的答案,便是对的。
徐小受敲着茶桌说道:“正是因为有了不公,才会有人起义,他们或许不一定可以做到更好,但勇敢尝试,也不是错的……所以从这一点上出发,圣奴、鬼兽,是有自己想要争取的,更趋近于完美的答案,他们是对的!?”
最后余音一提,感叹语气成了疑问语气。
梅巳人抿了一口茶润喉,放下茶杯,悠然道:“如若老朽告诉你,王朝之上,还有帝国,任何起义军,千百年来都只有覆灭一途,而被覆灭者,除了被冠上一个黑暗势力的名号,再就是动荡了大陆安定,他们确实也破坏了规则,制造了更多的祸乱,你还觉得,他们是对的?”
徐小受瞠目结舌:“所以圣奴是错的?八尊谙就是个搞事的头子,必死无疑!?”
梅巳人一笑:“老朽可不曾这么说过。”
徐小受感觉牙疼:“那就是说,圣神殿堂才是对的?照先生所讲,他们确实也做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公平,换个人来,真不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所以……所以我其实应该加入圣神殿堂,维护千百年来,他们所制定的,正义秩序?”
梅巳人再微微一笑,反问道:“可从来如此,便对么?”
徐小受脑袋嗡一下空白。
他只觉得有雷霆击中了自己的思想,醍醐灌顶。
从来如此,便对么?
是啊!
这或许就是八尊谙、鬼兽等所认为的吧?
确实不论其他,红衣之于鬼兽株连九族的做法,这点徐小受就无法苟同了。
或许大部分鬼兽便如那起义军,祸乱了世界,也制造了动荡。
但其中真有恳心为己、为族,乃至为一大陆,渴求更加公平的思想存在吧?
族株……
合适吗?
徐小受久久不语。
他想到了鬼兽的处境。
想到了八尊谙和华长灯的一战,侑荼却斩了圣神殿堂上一任殿主。
想到了在即便是千百年来唯一正义光芒的照耀下,于暗处依旧有苟且偷生的那些势力们。
如若真叫“正义”,或许就不会有不公,不会滋生晦暗之物了吧?
所以,圣神殿堂所谓的正义,也只是片面的正义!
是巳人先生话语中的,不敢认同,无可否认,但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因为存在了太久,而变成制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