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
我爱苍生若贪恋祖境,何须固步自封,静观天变三十载?
“沙沙……”
风沙在脚边匆匆滚过。
爱苍生面色无波无澜,大道之眼所见一切,仿皆为梦中虚妄。
祟阴的话,诱惑得了天底下任何人,左右不了他之道心半分。
在这无人问津之地。
并未多作迟疑,听完祟阴惑惑妖言,爱苍生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人。
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布娃娃,穿着黑色的长裙,头上簪着一朵花,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极为可爱。
“小小……”
“睡会吧,小憩片刻,我得应战了。”
单手抓着那布娃娃,爱苍生表情并未有半分留恋。
他舌尖一抵牙,嗬出一滴黑血,再并指一引,将之印入布娃娃眉心之处。
“爱苍生!”
大道之眼所视画面中。
山洞内,人形祟阴见到布娃娃,三眼为之一凝,语气都变得极为不善:
“一息尚存,祟阴不死!”
“你该明白这个道理,不论如何封禁,祟阴永远不灭,而你……”
“失去祟阴相助,此战,你必败无疑。”
祂似乎还想多言什么。
人形祟阴,似也沾了些絮絮叨叨的毛病。
爱苍生左耳耳垂忽而变黑,像是有一块灵魂被人割断,永世恢复不过来了。
“术·渡凝神。”
他一指点去,思绪一荡。
体内,便像是流逝了什么东西,就连大道之眼所视画面的一半……
那山洞世界!
都在缓缓旋转、崩碎。
再被一个无形漩涡吸走,缓缓流汇入了布娃娃眉心处的那滴黑血之中。
“爱……苍……生……”
山洞内,人形祟阴同样在消逝。
可较之于山洞场景,祂的离去十分顽固,十分抵抗:
“徐术一道,亦已超化,穷尔之力,难逐其变,何况其剑……”
“聒噪。”
爱苍生懒得多言,拇指于布娃娃眉间一抹。
黑血隐入娃娃身内,祟阴聒噪之音,便也随之消失。
世界,总算安静了。
“嗡!”
空间微微波动。
爱苍生转眸望去,徐小受踏足而来。
尚未动,但见徐小受头顶凝出一颗唯有大道之眼才可视见,身中祟阴重法后方会凝成的术眼——勾曳之眼。
且其一身之上,还萦绕着状态维持性术法,一直在维持道则的扭曲与压制——遗相反转。
这两式源于“术道”的巅峰之术,自也有祟阴的痕迹残留,其中当然也蕴含了祟阴的力量。
“噫——”
凄厉的诡音一响。
爱苍生大道之眼一花,再视去时,发现徐小受身后,凝出了一道三头六臂的虚幻残影——祟阴!
“爱……苍……生……”
祟阴,难封难禁,不死不灭。
真正做到了无处不在,无不显形!
祂哂笑着。
尽管残影十分虚淡。
祟阴张着六臂,畅怀而笑。
外人所视、所听不见,爱苍生看得分外清楚,听得分外明白。
祟阴邪恶三首,只有居中的那颗,像是被迫陷入了沉睡。
左右的摇头晃脑,兴致高昂,正以一副笃定的口吻,依次开口:
“爱苍生,你是我的。”
“余所好,必得之,彀无漏,汝难逃……插翅难逃! ”
……
“爱狗,你只会跑?你插翅难飞!”
徐小受带着传道镜的追随,带着五域世人的关注,哈哈大笑一进场。
所见第一眼,便察觉到了爱苍生耳垂的变化。
黑了?
这是一个小细节。
除了突然跑到东域来纹身这个可能,约莫是爱苍生献祭了部分灵魂,换取了什么……便利?
“怎么这么奇怪?”
“苍生大帝假死脱身之后,不仅没有势馁,还给我一种卸下了负担,真正站起来的奇怪感觉?”
连风中醉都看出来了异常。
这代表着,变化不可谓不大。
气场上的变化……徐小受若有所思,若说早前的爱苍生,即便术种囚限启封了,身周满布邪神之力。
他人在南域,也只给人一种阴鸷感。
不像是爱苍生站在那里,反倒像祟阴站在那里。
或者爱苍生中了祟身重法,被祟阴骑着脖子控在了南域。
现在,随着耳垂一黑……
爱苍生的背后,再不见神之遗迹那般灰翳颜色,他的大道之眼直通心灵,十分澄透。
“战!”
徐小受能从其目中看到的,是那火热而滂湃的战意。
好似大战,至此时才堪堪开启?
'……'
意念剥夺依旧开启着。
四周之灵皆传来窸窣杂声。
可没有半句,源于爱苍生之心!
这个家伙外表上看去像闷葫芦,沉默寡言的,本质上也是个闷葫芦,连腹诽都不带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