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为何,我就在这里陪你驾车不好吗?”
陆云程唇角动了动,是又扯出了一个笑,“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还是让我专心驾车罢,也好快些离开这里,对不对?”
萧神爱一听“离开这里”,便连忙直身扶住了车辕,须臾,再重新钻入了车厢中,但依旧探出了半个身子,拽住了陆云程的衣角,“好,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
有鲜血从陆云程的掌心渗出,是粗糙的缰绳终于磨破了皮肉。
但陆云程却未觉丝毫疼痛,因为在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是——鲜血淋漓。
天渐渐暗了下来,四合的夜色便像一张逐渐向他们逼近的网,不断地吞噬着他们的去路,疾驰间,还有轰隆的雷声追在他们身后,便又像是在驱赶他们投入黑暗之中。
雷声愈来愈近,陆云程顿时心生不安,扬鞭更频。
可马车行驶的速度却未有分毫加快,是因骏马奔驰了一整天,已是疲乏不堪。
忽然,天际一明,是有闪电划破了黑夜,而在转瞬之后,身后的闷雷之声竟陡然变得嘈杂。
陆云程似有所感,扭头向车后看去,大片的星点火光入眼。
他的呼吸顿时一滞——是一大批举着火把的骑兵正在向他们赶来。
在意识到这点后,陆云程立刻四顾周遭,在看到一条曲折山道之后,当即驭马转向,往山中驰去。
山道崎岖,马车颠簸如筛,惊醒了在车厢中小憩的萧神爱。
萧神爱连忙扶住了车壁,对陆云程喊道:“云程哥哥,怎么了?”
陆云程拽紧了缰绳,是想稳住马车,却没有任何的作用,且反而使得马车行驶得愈来愈慢,他便只得稍稍松开了手中缰绳,凝思过后,再对萧神爱道:
“明珠,我们得直接驾马了。”
说罢,便将马车停下,迅速解开了骏马与车厢之间的车辕,再将萧神爱从车厢中抱出,踩蹬上了马背。
又不及任何解释,便即刻扬鞭往山林深处驰去。
萧神爱本有些不明所以,但不过片刻之后,她便也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嘈杂之声。
她顿时紧紧攥住了陆云程的衣襟,仰首看向了陆云程,言语有些慌乱,“是......是有人追来了吗?”
陆云程抿住了唇,须臾,点了点头,“是。”
萧神爱只觉浑身一冷,但旋即又道:“会不会是太子哥哥。”
而这次,不等陆云程回答,便有隐约的厉声传来,“就在前面!抓住公主者重重有赏!”
陆云程与萧神爱面色皆有一凝,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定不是东宫之人,反而,更像是庾氏的手下。
萧神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埋首于陆云程怀中,不自觉地瑟瑟发抖道: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追来。”
陆云程没有应声,只再一重重扬鞭,身下的马儿L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却终于再次奋蹄。
但也就在此刻,忽有闷雷在头顶炸响,继而大雨倾盆,沉沉地砸落地面。
陆云程连忙展开了大氅,将萧神爱裹住,却还是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骤雨。
萧神爱从大氅中探出头来,错落的电光照亮了她的面容,已是无比的苍白,“云程...哥哥......我们能离开吗。”
陆云程稍稍垂眸,只见萧神爱的脸上满是水痕,却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但他的心还是因此如被刀割。
冰冷的雨水从他的下颌滑落,滴在了萧神爱的额上,可他却无力将它拂去,只能勉力稳住了声音,沉声许诺,“明珠,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然而,就在话音堪堪散入此凄风冷雨中时,忽然,身下的马儿L竟猝然趔趄了一下,紧接着,便摇摇晃晃地摔落在了地上。
变故突生,陆云程只来得及将萧神爱紧紧护入怀中,便也随着倾倒的马儿L重重砸落在地面,激起泥水无数。
一时之间,巨大的疼痛袭来,陆云程已是再动弹不得。
萧神爱亦觉一阵眩晕,但她很快便清醒过来,迅速从陆云程的怀中钻出,转而不顾雨水泥泞,伏身紧紧拥住了陆云程。
她凄厉的哭声穿透了层层雨幕,响彻山林,“云程哥哥——”
但应答她的,却只有一阵如闷雷般的马蹄之声。
“让我瞧瞧,这疯妇究竟是谁。”
是殷梁在侍卫的搀扶之下下了马,打着伞气喘吁吁地走近了萧神爱与陆云程,又还不及气匀,便开口嘲讽道,“原来,是我们高贵的永嘉公主啊。”
萧神爱并不理会,只无力地垂首,像是一朵为风雨打落的花儿L,半靠在陆云程的肩头。
这无视的态度自然更是激怒了本就对萧神爱心怀怨恨的殷梁,他当即冷笑一声,再有意扬声道:“什么公主,我看啊,明明是妓院里的荡/妇!”
大雨直下,只有微弱的火光闪烁,却映得殷梁两腮肥肉如巨大的瘤肿一般挂在面上,更显狰狞。
“我猜,跟在公主身边的,也恐怕是个假宦官吧,既如此,所谓公主,岂不是早已被男人玩烂了,而现在还不顾礼义廉耻,跟着此等卑贱之人私奔,当真是连妓女都不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