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了一副倔脾气,认准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这样子是真听进去了,章明月心里大石慢慢落地,思量片刻,便一鼓作气,继续温声劝说:“老话说日久见人心,经了这一回咱们算是看清了刚才那俩人的品性,也不必多挂记嚼舌,既不是同路人,往后跟他们远着些就是了。”
谢茉抿唇轻笑:“您说的对,就听您的。”
章明月十分欣慰,可谢茉越乖顺明理,她对袁向红和白江河就越不满,尤其白江河。
相较绝大多数的同龄小伙子,白江河各方面条件的确高出一截,高大俊朗,一表人才,上进勤勉,却又活络不死板,待人接物颇有章法,备受单位同事赞誉,她冷眼观察了几年,倒也配得上自家闺女,于是便默许了两人的往来亲近。
可她真的没想到,白江河叛变了,毫无预兆,并且对象还是谢茉的好朋友,袁向红。
听到两人结婚的消息,她尚且惊怒不已,更遑论自家闺女。
加倍的伤害,不可原谅。
至于袁向红,她一直知道这丫头话虽不多,但心眼不少,心气也高,但到底跟谢茉要好,再有顾念袁向红在后妈和弟妹的排挤下生活不易,她私下里不免多照看几分,只盼两人能长久陪伴。
到头来却是一出农夫与蛇。
她还没去讨说法,今天两人反主动凑过来,示威也好,示好也罢,她都不在意,也不想听,她闺女已然承受了迫害,这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便是永远都不能原谅的。
对于这俩品行有亏的人,她只想让谢茉远远避开,最好利利索索一刀两断,再不往来。
“妈妈期望你无病无灾,可生活中免不了磕磕绊绊,千万别钻牛角尖,一一去解决就是了,再说还有我和你爸呢。”章明月搂住谢茉,摇晃着轻轻拍抚。
“我明白的……”谢茉的一颗心在那双温热的盛载着深浓爱怜之情的眼眸里泡得又酸又软,情不自禁喃喃唤了声,“妈妈……”
应声而来的一阵舒朗笑声惊醒谢茉,心里后知后觉涌起一股不自在,为了转移注意,她赶紧高高扬起先前的那叠照片:“照片还没看完呢。”
章明月笑应,随手捡起一张散落在的照片,一遍端详一边说:“赵新路,听说还读过大学,是他们厂有名的笔杆子,在宣传上也很有一手。”话语里遮挡不住的赞赏。
她是真的欣赏赵新路,长相能力家庭,都不落于白江河,在这一堆人里,除去卫明诚,就数得上他了,并且他还比卫明诚多了一项优势,他就在本城工作。
瞧出她对赵新路的欣赏,谢茉抿了抿唇问道:“赵新路……他爸爸是不是机械厂厂长?”
“是,你早就认识他了?”章明月惊奇。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谢茉顿了顿,压低声直接道,“如果是他的话,我觉得不太合适……”
“这怎么说?”章明月疑惑看向闺女。
“……我之前听人说他在男女关系上有点不讲究。”
“真的?”章明月满心惊疑,因着看好赵新路,她不仅特地去找了机械厂的妇联主任,还托了机械厂其他熟人,多方面把赵新路打探了个遍,就是这样她竟没听到相关风声……可她更相信自己闺女不会无的放矢。
谢茉点点头:“我听高中同学说过几句,她现在在机械厂工作。刚才听见赵新路的名字就觉得有点耳熟,你提到笔杆子我就想起来,他跟好几个女同志保持通信,净写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误会。”
原主确实有一个高中女同学在机械厂上班,赵新路和多名女同志写信暧昧的事也是真的,在书中,反派回忆“谢茉”和赵新路争吵时提过。
她当时工作压力大,藉由疯狂吐槽渣男行径宣泄情绪,因此对渣男赵新路的相关剧情可谓如数家珍。
对于这种以玩弄他人感情为乐的渣男,谢茉只想说有多远滚多远。
更别提在“谢茉”父亲受迫害下放后,赵新路本性彻底暴露,不但公然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尤其令人发指的是,只要他在外面遇到不顺遂的事,就回家对老婆拳打脚踢。
这样的社会渣滓就该滚出银河系。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最是爱惜自己的人,谢茉绝对绝对不想见赵新路:“所以,他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章明月面上十分严肃,对没打听到这一信息既自责又气愤,僵硬地点了点头,她长吁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下一刻却又不禁后怕起来。
若是闺女真和这样四处招蜂引蝶的人结了婚,以她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日子不得跟泡进黄连水似的苦。
幸好,幸好……
眼见章明月自责不已,谢茉安抚般抱住她胳膊:“就算不知道这些,也不能选他啊。”
说着,谢茉又举起卫明诚的照片,似模似样夸赞道:“您瞅瞅,他跟赵新路一比,眉眼是不是更周正,身板是不是更笔挺,精气神是不是更蓬勃?再说人品能力——”
谢茉眨了眨眼卖关子似的顿了一瞬,又摇着章明月,语调轻快道:“什么人最可靠,当然是共和国的军人;什么人最可爱,当然还是共和国的军人。您这位曾经共和国的军人说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