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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眉头挑了一下,一双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左丘,一个读书人,说起杀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真想把他往死里整”?
左丘挑衅的看着苍鹰,“怎么,良心不忍了,这个时候念旧情了,当年害死人家妈的时候怎么那么果断”。
“那不一样”。
左丘叹了口气,“放心吧,有朱老爷子这个大靠山在,明面上没有人会弄得死他”。
见苍鹰半信半疑,左丘解释道:“他和朱老爷子谈过,你觉得朱老爷子能给他什么承诺?老爷子那样子的人洞若观火,对大局大势看得肯定比我们更清楚,他不会出面,也不能出面,现在出面也没用。他能给陆山民的支持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放心吧,只要陆山民自己不作死,不傻到当街杀人,就没有哪家监狱关得了他”。
苍鹰半眯着眼看着左丘,缓缓道:“我真怀疑你刚才是在装哭”。
左丘抹了把眼角,然后把沾着眼泪的手递到苍鹰面前,“你装一个试试”。
说完,眼睛一红,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苍鹰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走出店外,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感慨道:“读书人,读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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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所在的五里街已是夜深人静,逼仄的街道,远处菜市场散发出的各种气味,有一种恍若回到民生西路的错觉。
都说越在乎的人伤人越深,陆山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左丘,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几乎就等同于信任两个字,海东青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左丘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但是他从未动摇过。
信任的建立何其艰难,信任的破裂刻骨铭心。
胡惟庸的变节他没有如此的刻骨铭心,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商人。
陈坤的叛变他也没有如此的刻骨铭心,因为他是看着陈坤一步步走来,并不是毫无预见。
但是左丘,虽然算不上叛变,但终归是欺骗。
走到楼下,陆山民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
“一步一擂台,一处一场戏,一路一重天”。
这句很小时候就挂在马嘴村堂屋中央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一次想起都有更深一层的体验。
他还记得小时候不止一次问过爷爷这句话的意思,但爷爷每次总是说‘在给你讲了也没用,将来你会懂的’。
陆山民仰望天空,喃喃道:“爷爷,我懂了”。
话音一落,陆山民脚下一横,动若脱兔,瞬间冲进右边的漆黑的小巷道。
“砰”!随着一拳打出,一道黑影向后飞出去。
黑影双脚在两侧墙壁轻点,落地之后捂着胸口,发出轻微的痛楚声。
陆山民缓步走向黑影,边走边问道:“不跑”?
黑影仰起头,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然看不清面容。“不记得我了吗”?语气中带着一抹责怪。
陆山民缓缓走近,这才发现有些面熟,“何丽”?
何丽捂着胸口,脸色很是难看,显然刚才那一拳下手重了点。
“我是来投奔你的”。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投奔我,为什么?又凭什么”?
何丽说道:“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爸曾经是陆晨龙的手下,死于几大家族之手,我卧薪尝胆进入吴家,就是为了替家父报仇”。
陆山民怔怔看着何丽,“你是戮影的人”?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他们害死了主母,我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陆山民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呢,吴民生、吴存荣,吴家老爷子都死了,其它两家的家主也死了,你的仇算是报了,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何丽昂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我是因为仇恨才支撑着我活到现在,你让我不要趟这趟浑水,那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
陆山民沉默不语,何丽此时的表情像极了海东青,为仇恨而生,没有了仇恨该怎么办。
“你还没有回答我凭什么”?
“凭吴峥很信任我,我也很了解他,他现在很纠结,一方面想跟影子达成协议分了田家和吕家,一方面又担心影子对付完田家和吕佳转过身来对付他,毕竟吴家跟韩家不同,这些年有不少脏东西在影子手里”。
陆山民摇了摇头,“单凭这一点还不够”。
何丽上前一步,“陆家当年鼎盛时期钟鸣鼎食,蒙难之后有一大批和我一样侥幸活下来的人,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和我一样隐藏在各大不同势力之中,我可以替你召集他们”。
陆山民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何丽,“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