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而且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读懂了圣贤书的人,正因为如此,现实与书中的反差,反而加重了他对世人的漠视。小时候丢了妹妹,逐渐长大之后看清了纳兰家长辈们披着读书外衣下的丑陋,也看清了这个世界在权力、利益下的疯狂,他心中渴求一方净土,但世间哪有什么净土。如果硬要说有,那叶梓萱就是。”
说着,柳依依看着陆山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叶梓萱这个人,她干净得压根儿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叶梓萱不仅仅是他表妹那么简单,还是他心中的一方净土,所以我完全相信他最初的动机是为了她。至少在东海那件事情上是为了她”。
陆山民依旧还是有些不信,毕竟这番言论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柳依依见陆山民不信,缓缓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天才与疯子之间本就是一线之隔”。
陆山民淡淡道:“说这些都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柳依依神色自若,笑了笑说道:“你看见他的尸体了”?
陆山民摇了摇头
,“没有”。
“那你凭什么说他死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已经死了”。
柳依依笑了笑,以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我相信他没有死”。
陆山民转头看着柳依依,“为什么这么说”?
柳依依淡淡道:“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死”。
陆山民笑了笑,“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柳依依摇了摇头,“他这么聪明的人这么容易就死了才是真的不讲理”。
陆山民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世界上死去的聪明人多的是”。
柳依依淡定的说道:“那是因为那些人还不够聪明”。
陆山民淡淡道:“你是他的忠实拥趸”。
柳依依说道:“至少我今天所拥有的是他给予的”。
陆山民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没想到还挺有情义”。
柳依依摇了摇头,“情义这种东西,对于我这种从小生活在争斗中的家族子弟来说太奢侈也太危险了,我只是相信我直觉”。
陆山民点了点头,放在以前他是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柳依依这番话的,但是现在,他很能理解。柳依依要是讲情义,当初死的就不是柳如龙,而是她柳依依,她也更加不会成为柳家的话事人。
“如果他没有死,就应该联系你”。
柳依依笑了笑,“以前在东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用看待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也不要去猜他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没有人能看透他,他不联系任何人,有可能是不想留下任何破绽,也有可能是其它原因”。
陆山民眉头淡淡道:“所以你才冒险和我接触”。
柳依依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好处,自然得有所付出。以他的性格脾气,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以后别说好得不到,还会被他彻底抛弃。好不容易搭上他这条大船,我是准备在他这条船上上岸的”。
陆山民说道:“这里面的风险可不小,你想过没有,要是赌输了,不仅是你,你们柳家都会很惨”。
柳依依呵呵一笑,“富贵险中求嘛,风险越大不正代表着收益可能越大吗”。
陆山民抬头望着天空,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纳兰子建应该没有死,“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吧”。
“你也不希望他死”?柳依依转头问道。
陆山民没有回答,他对纳兰子建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先不说两家的恩怨以及连累叶梓萱的事情,单单是左丘就好几次提醒过他千万要小心纳兰子建。
其实不用左丘提醒,他也知道纳兰子建是个危险的人,这种完全琢磨不透的人,他的存在是一个极大的变数,而变数本身就潜藏这巨大的危险。
“他是一个可恨却总让人恨不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