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路一条,这不是比赛,输了可以重头来过。这是生死一线,输了,就输光了一切。
陆山民咬牙跑出一个Z型线路,一个Z型跑完,飞快扑倒在地,然后借助惯性来了个赖驴打滚,起身接着再跑。背后枪声不断,陆山民集中精神,尽量忘记枪声带来的恐惧感。按照自己既定的线路奔跑腾挪。
最后十米,陆山民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使出全身力气,直线冲刺。杀手被前面陆山民眼花缭乱的奔跑线路弄得不知所措,也根本想不到陆浩在最后十米竟然选择最危险的直线冲刺。快速在自己预料陆浩要奔走的路线上开了几枪。
一个弹夹打完,陆山民一个飞身扑进玉米地。
黑衣男人重新装好弹夹,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双眼向猎鹰一样盯着玉米地的动静。
陆山民一动不动趴在玉米地里,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此刻杀手正虎视眈眈的观察着玉米杆的动静。这比空地奔跑更加危险,因为空地上变换线路奔跑,杀手找不到规律。而此时,玉米杆就成了杀手锁定目标的参照物。更有利于杀手找到目标。所以这个时候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杀手终于按捺不住,举枪一步一步靠近玉米地。
30米,20米,10米,越来越近,陆山民并没有进入玉米林深处,而是扑倒在边缘不远处,只要杀手再靠近5米,自己必然暴露身形,这么近的距离,任你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陆山民轻轻抓起一块土块,瞄准左侧五米开外的一株玉米杆扔了出去。玉米杆被土块打得晃动,紧接着“啪啪啪”的枪声响起,那株玉米杆连同周围的几根被手枪打得稀巴烂。
趁着杀手开枪的间隙,陆山民快速起身向玉米地深处狂奔,边跑边把身上显眼的灰白色外衣脱掉,狂奔了10米左右再一次往右侧扑出去,同时奋力的把外衣捏成一团朝左侧扔了出去挂在了一株玉米杆上,再次趴在玉米地蛰伏起来。
杀手显然没想到陆山民竟然有这么老道的野战能力,愤怒的朝玉米地深处胡乱开了几枪。
陆山民屏住呼吸静静的趴在地上,像一头正在狩猎的猛虎潜伏在黑暗之中。
玉米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陆山民知道杀手已经走入了玉米林。
趁着月光,渐渐的看见了他的皮鞋,还看到了那张冷酷的脸庞。
杀手停下了脚步,“啪啪啪”,几声枪响近距离响起,子弹射穿了不远处挂在玉米杆上的白色外套。
与此同时,陆山民发出一声咆啸,猛虎出笼,从地上弹射而起,飞扑向杀手。
在杀手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陆山民已经抓住了他持枪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扑到在地。
陆山民一个翻身骑在杀手的身上,一手死死的按住他持枪的手,一手使出全身力气近乎疯狂的砰砰的砸在他的脸上。
月黑风高,玉米林中,杀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砰、砰、砰,陆山民近乎机械的把拳头砸在杀手的脸上,哪怕他早已没了喊叫的声音,也依然没有停手。 直到打得筋疲力尽,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拳头,一直悬吊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这是他除了在山林中捕杀熊瞎子之外,最接近死神的一次。
杀手被打得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人形,陆山民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早已没有了呼吸。
陆山民吓得从杀手身上退下了,心里砰砰直跳,喃喃自语,‘我杀人了’。
陆山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的拳头和直挺挺躺着的杀手,脑袋嗡嗡作响,虽然在山里杀过很多野兽,甚至杀过熊瞎子,但那毕竟是畜生,而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直到在地上坐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陆山民才确信自己真的杀人了。
冷静下来的陆山民开始检查杀手身上的东西,扒开杀手的衣服,胸口处赫然绘着一颗眼神凶狠,露出深深獠牙的狼头,在月色下格外狰狞。
狼头的下面有着一行很小字,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杀人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