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海东青突然停下,回头看了黄九斤几秒,然后才缓缓回过头,在陈医生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陆山民看了黄九斤一眼,后者没有与他对视,扶着他走进了药材铺。
「你住那间屋子,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
陆山民摇了摇头,坐在了火盆旁,「大黑头,坐下聊」。
随后进屋的李药材识趣的说道:「你们两兄弟慢慢聊,我去厨房做几个下酒菜」。
黄九斤笑着点了点头,「大爷,谢谢您」。
「嗨」!李药材爽快的摆了摆手,「客气了哈」。看書菈
两人坐下来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久久没人先开口。
倒也不是两人的关系生分了,黄九斤的话本来就不多,以前在马嘴村,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下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但绝对不会有任何尴尬,反而很安心。
实际上两人内心里都有很多话要说,但就是因为要说的话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火盆里新添的柴火噼里啪啦,时不时蹦出几颗火星。
「山民,把你的手给我」。良久之后,黄九斤打破了沉默。
陆山民嗯了一声,把手伸了过去。
黄九斤拉着陆山民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刚一搭上,黄九斤就眉头紧锁,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到后面更是变得铁青。
「王元开该死!柳依依该死!吴峥该死!影子该死!」
黄九斤连说四个该死,双目中的怒火在火光的照射下,熊熊燃烧。
陆山民心里一阵温暖,对大黑头的依赖是从小形成的,只要有他在,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安全。
「大黑头,谢谢你」。
黄九斤眼眶微红,「山民,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陆山民摇了摇头,「你是大黑头、是黄九斤,是我最亲的朋友,最敬仰的大哥,你就是你。从小到大,虽然我很享受你对我的保护,但你从来就不欠我什
么,更没有义务保护我」。
黄九斤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山民缓缓道:「从小到大,有什么苦、有什么痛,你从来不说,只是默默的藏在心里自己难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认为你是大哥,大哥就该扛起所有」。
陆山民看着火盆,喃喃道:「你还记得吗,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我,你知道后在半路上堵住他,把人家的手臂打骨折了,回家之后,你被黄爷爷打得满地打滚,还被挂在房梁上挂了一天一夜」。
黄九斤嗯了一声,「当然记得,一天一夜,爷爷不给吃喝,是你和小妮子半夜偷偷摸摸跑进来,一个给我喂水,一个给我喂馒头,当时小妮子才、、」
「才五岁」。陆山民笑呵呵的边说边比划,「才这么高点的小屁孩,得搭着梯子才能够得着你的嘴」。
黄九斤也憨憨直笑,「我还记得这小丫头一边喂一边埋怨嘟囔,说爷爷不是我亲爷爷,说我肯定跟她一样,是被拐骗来的」。
陆山民满脸笑意,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当时我也跟她一样的想法,直到很多年后我才反应过来,其实黄爷爷肯定知道我们半夜来喂你吃喝,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黄九斤眼皮低垂,面带神伤。
陆山民抬手拍了拍黄九斤的肩膀,「黄爷爷毕生追求就是踏入金刚,你做到了,他在那边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黄九斤笑了笑,「还好」。
陆山民望向院子外,天色渐暗,又下雪了,一片一片的鹅毛大雪扑簌扑簌往下落。
「过年了,也不知道小妮子在哪里,现在怎么样」?
黄九斤淡淡道:「也别太过担心,小丫头看似傻傻单纯,实际上从小就很懂事,四五岁开始就操持她和道一爷爷那个破家,比你懂事还早,不会吃亏的。而且我之前去过一趟东海,见过道一爷爷一面,看得出他有所安排」。
陆山民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黄九斤缓缓道:「别瞎琢磨了,我能够踏入金刚,就说明我已经迈过了心里那道坎。我想通了,上一辈是上一辈的事情,他们的恩怨情仇与你我何干,我现在只知道我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这就够了」。
陆山民笑着摊开手,「哎,想了那么多开导你的话,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黄九斤也笑了笑,「你要是想说,也可以说出来,我听着」。
陆山民摇了摇头,「算了,你都想通了,我再说出来就有些难为情了」。
说着,陆山民胸口发闷,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放开手之后,手心里一片殷红。
黄九斤赶紧抓住陆山民的手,紧张的问道:「咳血多久了」?
陆山民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扔进火盆里,瞬间串气一股火苗。
「没事,习惯就好」。
黄九斤满脸的急切担忧,「还没事,我刚才把脉,只知道你五脏六腑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咳血不一样,你的肺部、、、」。
陆山民喘了几口粗气,休息了片刻,抬头看着黄九斤,说道:「大黑头,你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