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桑琪寻来笔墨纸砚,林锦芊开始奋笔疾书,不多时就将写好的一封书信折卷起来交到楚南栀手上,终于放低了姿态,恳切的求道:“我只想和一双子女留在此处,还请平宁王妃将书信亲自交到我母后手中。”
“好。”
楚南栀对守在牢狱门口的何郢吩咐道:“何将军,你亲自去挑选一处幽僻的别院,将纾公主和唐驸马的幼子幼女一同接到府上。”
“平宁王妃,你岂能食言,扣留我的孩子?”
唐儒不依从的辩解道。
“咳,驸马此言差矣。”
楚南栀站起身来,摊手示意道:“我可没有强行留人,这是芊公主自己的意思,总归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我岂敢违逆公主的心愿。”
说罢,便朝着何郢挥了挥手:“请芊公主出狱。”
随后,藏好林锦芊托付的书信,带着桑琪、桑坤一道离去。
想着过了今日就要与这对兄妹分离,楚南栀心中充满了不舍。
目视着仍是清冷孤傲的桑坤,楚南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此一去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聚,桑坤你定要护好桑琪,等到回到部落记得及时托人给我来信。”
“主人放心。”
桑坤心里感激着这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女子,可他心里又十分清楚,主人和主君在一起过得十分幸福,纵然心中充满了眷念也不会将心中的情意道出来,只是淡声道:
“去年年关,钱老医师差人将医馆的三万两红利送到了王府,几处饭庄和那聚升坊卖出的铺子、宅子收入的十万余两银子临行前皆已交付到了尹少府手上,前阵子新提拔的四叔公家中的林三郎也是个精明能干的,有他和楚婷一道打理各处生意,又有尹少府和赵管家督促着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你安排的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
话落,楚南栀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交到他手上,好生叮嘱道:“这些银票你好生收着,等到了帝国边境再寻钱庄换成金银。”
“这如何使得。”
桑坤连忙推拒道:“主人这些日子对我们兄妹二人的赏赐已经不少,再说我们即将回到部落无需这么多银子。”
“你们离开部落这么多年,回去哪里不需要银子打点。”
楚南栀强塞到他手中:“拿着吧,多些傍身的银子路上遇到危险也好多些应对的法子。”
桑坤自知此一去身上肩负的重担,万不能出任何闪失。
如今正是从戎狄部落手中夺回被侵占的部落领地的大好时机,而且主人、主君如今也是需要援手的时候,如果能助他们夫妇入主靖灵城,那往后整个部落就等于抱上了大腿,他自然是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再三斟酌之后,也不再推拒,将银票接了过来。
但对于塔塔拉卡部落的前途,他心中仍感担忧,自己此一去只怕是要替父王分忧。
见惯了主人的谋略,他此时也忍不住问道:“如今我塔塔拉卡部落仍是夹在戎狄部落和青禾王之间求生存,不知主人可有什么高见替我部落之人寻一条安稳之策?”
楚南栀这些日子早已察觉到青禾王叛变与六皇叔林亭琰脱不了干系。
虽然与这人已经彻底的决裂,不过她心中感觉与这家伙一直保持着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那便是都想要将青禾王逼上绝路。
自己当初将唐尧引往青禾之地,目的就是想让林锦珂走上极端,逼宫造反。
而老祖宗以身为饵,昭告天下林锦骁的身份,为的正是让林锦珂踏上争夺储君的反叛之路,如此让自己的孙儿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京勤王。
但这一切似乎都离不开六皇叔在背后推波助澜。
否则这一切不会来得这般顺畅。
她笑着问桑坤:“你对贵部落的前景有何期望?”
“我与桑琪虽然自小离开部落,但深知部落这些年的处境,戎狄部落一直想要吞并我们部落,若是有可能,我希望能够让部落不再饱受欺凌。”
桑坤忧心忡忡的回道:“如今青禾王叛乱,我知主君急需驰援,如果主人不弃,我回到部落愿助主君一臂之力共同讨伐青禾王。”
“青禾王已不足畏惧,我反倒是担心另外一人会影响青禾之地的局势。”
楚南栀淡然一笑。
如果林亭琰果真是幕后推手,那她能够想到的只有一点,那便是这人想要趁着林锦珂与小白脸相争之际渔翁得利。
至于他想得到的利益在自己和小白脸身上怕是索取不到半分,唯一可能的就是青禾王。
“桑坤,你这份诚心我与殿下都极为感动,不过让塔塔拉卡部落出兵相助这无疑会进一步加剧戎狄大军对贵部落的入侵,对你我还是先前的建议,继续游走在戎狄大军和青禾铁骑间不必行以卵击石之举。”
楚南栀眼中忽的闪过一抹狡黠:“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守株待兔的法子。”
桑坤十分担心青禾军会与戎狄部落联合夹击自己的部落,听了主人的话,心急的立刻问道:“主人有何高见?”
楚南栀连忙摆了摆手:“高见不敢谈,但我想等到青禾王败落之后,青禾军想要继续负隅顽抗,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