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之日,平宁州唐儒兵败的消息传回靖灵城,林锦珂震怒不已,急着赶往北滨王府,见到林亭琰就忙不迭的问道:“六皇叔,康琇被杀,我那妹夫也被平宁王活捉,眼下如何是好?”
“慌什么。”
瞧着他焦头烂额的皱紧了眉头,林亭琰心中暗喜着,嘴上却淡然的说道:“事已至此,锦珂自当赶紧入宫与太后商议,先扣下平宁王妃母子几人,还有那白渝国的谢太子,让平宁州陷入大乱。”
“我此时担心陛下会问罪于唐家,一旦大将军受到牵连,必会影响我青禾军士气。”
林锦珂满是忧虑的说道。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林亭琰露出阴恻恻的笑意:“我已让冯越传奏报入宫,说平宁王嫉贤妒能,故意杀害朝廷司隶校尉康琇,并扣押唐儒和锦芊为质,他如今顾虑着平宁王妃母子几人的安危,不会遣人押送驸马和公主回京,咱们各执一词,先将水搅浑,陛下即便是不信冯越的说辞,也得亲自派人前往平宁州查清事实。”
他话没说完,林锦珂脸上就现出一抹异样:“冯越竟然是皇叔的人?”
母后这些年可俨然将这人当作自己身边的心腹。
事已至此,林亭琰也不想再隐瞒,横竖他已被自己拉上了贼船,直言道:“不错,他是我母妃身边的老人,自打母妃仙逝后就一直效忠于我。”
说完,话锋连忙一转:“眼下并非锦珂你去猜忌这些的时候,你得趁着陛下派人前往平宁州查探康琇死因的间隙,秘密调集唐家驻扎在各处的部曲前来靖灵城,如若本王猜测不错,仅是靖灵城附近,大将军府就有不下三万部曲军团分布在京郊各处,守护着唐家庄园田地。”
林锦珂没想到他对唐家的底细了解得如此透彻,这一刻才醒悟过来,原来先前是低估了他,思忖着颔首道:“的确如此,加上去年年末调集入京的大约有五万人。”
“与锦珂你所领的三万铁骑合兵一处,你可有信心拿下靖灵城?”
林亭琰阴笑着问道。
“皇叔莫非是想让本王效仿三皇叔,对皇兄逼宫?”
林锦珂瞪大了双眼,诧异的问道。
“事到如今,难道锦珂还指望着陛下和老祖宗传位于你?”
林亭琰不屑的冷哼了声:“你此时若再存有妇人之仁,不先发制人,待得锦骁回京,只怕你一家老小并不会受到老祖宗的庇护。”
“皇叔过滤了。”
林锦珂不以为然的驳斥道:“本王与陛下好歹是骨肉血亲,三皇叔逼宫,老祖宗也不过是将他阖府上下贬斥至北地斥阴县,我如今手握三十万铁骑,她又如何敢薄待于我,再说有纪容恒驻军阆州,平宁王一时半会儿也入不得京,倒不如陈兵京郊,震慑皇兄便是,只要他不立平宁王为储君,本王还是愿意继续臣服于他的。”
“你好生糊涂。”
林亭琰没好气的斥道:“自打你带兵入京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你们手足之情、君臣之谊早已名存实亡,更何况你与皇帝之间还有杀母之仇,你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想想老祖宗和纾公主答不答应,如今京城的防御可都握与锦纾一人手中。”
林锦珂又是一阵错愕:“皇叔从何处听来的我与皇兄有杀母之仇?”
“这事锦珂入宫问过太后一切便能了然。”
林亭琰自不会将宫中遍布的未蓝宫旧人和盘托出,只是委婉的提醒了句。
林锦珂忽然联想到林锦笙、林锦纾兄妹自幼对自己的仇视,再想到每每提及过世的老青禾王妃纪梵羽母后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时,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青禾王府流传的那些流言多半是真的。
难怪老祖宗一直不待见自己,难怪母后这次定是要自己带兵入京,看来她早有打算。
林亭琰见他陷入犹疑,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该下决断了,那纪容恒总归是纪氏族人,更是效忠于先帝,又崇敬先太子,倘若他得知锦骁是亭安太子的遗腹子,早晚会投靠于他,老祖宗何其狡猾的一个人,这个节骨眼上,她敢接受大将军和杨司徒的提议,外放他出京,恐怕早已料到这一点,难道锦珂如今还没发现此人正是南栀那丫头故意使得一步棋吗?”
“此话怎讲?”
林锦珂听得一头雾水。
“如若不让纪容恒接任阆州大都督,那阆州的十万铁骑自会落入大将军或是杨司徒心腹之手,与其让身边安插着一位宿敌,倒不如让这位水米不进的榆木脑袋提领大军。”
话到此处,林亭琰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若不是担心此要职落入唐家门人之手,杨司徒又与之相持不下,怎会让纪容恒接管阆州。
而听完这话,林锦珂也察觉到此事的蹊跷,终于附和着点了点头:“那就听皇叔的,本王立刻传令唐家各部部曲集结入京,待得元宵复朝之后以提防平宁王叛乱强入靖灵城护驾,有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顿了顿,他又有些担心道:“只是眼下还得将平宁王妃母子看守得严密些,决不能让她逃出京去。”
“此事并不难办,即便是老祖宗想将她调离出京,有了冯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