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锦珂、唐郁岚夫妇不情不愿的离去,林锦纾猜出他们定是要去找大将军唐尧商议对策,目光坚定的握了握拳,连忙道:“老祖宗,不可让唐儒继续留在平宁州监军,如此早晚会连累兄长,甚至危及平宁州局势。”
“你皇兄卧病不起,不能主理事务,容恒那臭小子又是个不省心的。”
尹恩慈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本想着借这次机会罢免唐儒,可纪容恒领着朝臣们这样一闹,自己那孙儿怕是也要跟着遭殃。
楚南栀看出尹恩慈心中的顾虑,却气定神闲的笑着安慰道:“老祖宗还是该先去承乾殿见见这些朝臣,听听他们的说辞才是。”
望着她这从容不迫的面色,尹恩慈欣慰的点了点头。
自己如今已是风烛残年,靖灵城早晚是要靠着这些年轻人主持局势。
虽说祖上留有妇人不得干政的祖训,可两个孙儿皆是病怏怏的,其余人又是各怀鬼胎,想要平稳过渡,眼下也只有靠着屋子里这几位女子了。
她缓缓起身,向着身边的老宦官言道:“莲应啊,你留在昭纯宫照看平宁王妃的四个孩子,哀家随她们去一趟承乾殿看看。”
海莲应是海大阿的同胞兄弟,皆是尹恩慈的心腹之人,见着老祖宗起身,忙不迭的将她搀扶住,恭敬的禀道:“老祖宗当心着身子,小殿下小郡主们老奴自会看顾好。”
说着,便将尹恩慈的手递到楚南栀手中,殷切的叮嘱道:“就劳烦平宁王妃了。”
四胞胎瞧出曾祖母要带娘亲离开,都有些惧怕的上前来拉住她,忐忑不安的唤道:“阿娘。”
“娘亲随你们曾祖母出去一趟。”
楚南栀温笑着抚了抚大宝林瑞文的脸颊:“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好好听海公公的话,不可胡闹。”
“孩儿记下了。”
林瑞文乖巧的应了声,海莲应领着内侍们随即上前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拉着他们稚嫩的手,笑眯眯的宽慰道:“小殿下、小郡主,你们曾祖母为你们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老奴啊这就领你们过去瞧瞧老祖宗为你们备下的好东西。”
方才尝过了曾祖母殿里的吃食,那鱼翅、贡柑、牦牛肉等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食物,就连葡萄都比以前吃到过的又大又甜,都有些恋恋不舍的回望了眼楚南栀,难以取舍的挣扎了一番,异口同声道:“阿娘,那你要早些回来。”
瞧着这番情景,尹恩慈率先被逗乐了,蹒跚着脚步上前去挨个拍了拍小家伙们的肩膀,满目慈祥的说道:“放心,放心,有曾祖母在,在这宫里没人能害得了你们娘亲。”
如此才算是彻底的安抚住了小宝们,随后便领着众人前往承乾殿。
一座座巍峨磅礴的宫殿,看得楚南栀眼花缭乱。
前世里虽是见过不少世面,可头一遭进入这活生生的迷宫一般的地方,她也不敢怠慢,一路紧跟着尹恩慈的轿撵,生怕迷了路。
待得到达气势雄浑的承乾殿前,远远的便瞧见玉阶下跪着十余位身穿朝服的官员。
看到尹恩慈姗姗来迟的轿撵,那领头之人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大汉,扯着大嗓门兴奋的喊道:“恳请老祖宗为江山社稷,废藩裁撤平宁王爵位,严惩大都督唐儒,另择贤名前往平宁州主持大局。”
这话听得楚南栀眉间一凛。
裁撤平宁王?
那不是连老娘也要一道给废了?
好在尹恩慈并没所动,慢悠悠的步下轿撵,冷冷的瞥了眼那正抬头充满期许的目光,冷声笑道:“裁撤平宁王?门都没有。”
傲娇的瞪了眼跪着的朝臣们,不满的咧嘴又道:“既然容恒将军和诸位想跪那就跪着吧,哀家今日就算是眼睁睁看着尔等跪死在殿前,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老祖宗。”
众人悻悻的齐声呼喊,尹恩慈头也不回的挽着楚南栀的手义无反顾的从朝臣们身边走过,沿着玉阶走了上去。
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妇人踏上庄严肃穆的玉阶,就要迈入曾经神圣无比的承乾殿,纪容恒内心失落不已,垂头苦叹道:“妇人干政,亵渎皇威,上行下效,陛下,陛下呀,我帝国就要毁于一旦了。”
对于纪容恒充满挑衅的话,尹恩慈却是置若罔闻一般,紧拽着楚南栀的手继续向前迈进。
楚南栀自是听得出来这位纪家兄长是在指责自己和太皇太后一般干涉平宁州的政务。
不过她此时听着却是一点也不感到气闷,今日他骂的越欢,对自己的仇怨越深,才更能将他贬斥出京,让唐尧和青禾王放心的接受让纪容恒前往阆州。
就在攀上玉阶顶端时,她还故意扭过头去朝着满面愤怒的纪容恒回眸一笑,得意而又妩媚的扭了扭腰身。
纪容恒气得咬牙切齿的暗暗捏紧拳头,只敢小声怒骂道:“妖妃,妖妃误国,妖妃误国呀。”
然而离得大殿实在太远,尹恩慈与林锦纾等人皆没听见,唯有纪岑安那清俊的面容上现出十分不满的神色,向着自家兄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的承乾殿内早已吵成一团,在以杨润宸和唐尧为首的两党势力正围绕着是否该立即裁撤平宁州刺史与大都督一事相持不下,看到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