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各郡县官员的贺礼,唐儒自知理亏,面对楚南栀的一再挖苦,他也只好吃了这哑巴亏。
看着对面“高升饭庄”几个醒目的字眼,楚南栀笑望着正是一脸得意的林锦芊,故意感慨道:“公主殿下真是雷厉风行呀,刚来芦堰港没几日,这饭庄就要开张了。”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唐儒,暗示着道:“咳咳,再过两日就是金秋十月了。”
“那又如何?”
林锦芊不知所以的问道。
唐儒知道王妃是在提醒自己又要如约送银子上门了,生怕叫公主察觉到什么,赶紧言说道:“金秋十月,秋高气爽,正是殿下与王妃加封的喜日子呀。”
“原来如此。”
林锦芊这才释怀着点了点头。
今日难得被这妒妇夸赞这许多话,还未计较自己抢她贺礼的事情,林锦芊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往后还得惦记着楚南栀饭庄的菜谱,她也难得的松了口:“我呀本是想着在月初让饭庄开张的,可王嫂与王兄的加封总归是关乎着朝廷的体面,念着王嫂有身孕在身,本公主就破例一次,等二位加封大典之后再开张。”
“公主这般善解人意,本宫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公主好意了。”
楚南栀感觉自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般,想着对她接下来的算计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哪知她刚生出一点同情心,林锦芊接下来的话再次叫她清醒过来:
“王嫂不必客气,同在一处做生意,本该相互照拂才是,这戚家的菜品啊都是百年老字号传下来的,本公主还增添了些宫廷御膳的品类,若是王嫂想要互相借鉴,我呀倒是不介意和你交换些菜谱。”
就知道这铁憨憨是不会放过自己研制的菜品,楚南栀笑着回道:
“我呀也不过是出了些银子盘下这家饭庄,研制菜品的事早就不是我所在意的事情了,皆是由着我那两个妹妹做主,她们性子虽是执拗了些,可若是公主诚心相求,我想她们定会愿意献给公主的。”
说到“诚心相求”四字时还刻意加重了语调。
“原来如此。”
林锦芊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不早说,害本公主白费这么多口舌。
既然菜谱在那两个野丫头手里,得来岂不是早晚的事。
等着楚南栀入了京,拿到菜谱简直易如反掌。
打定了主意,也炫耀完了今日的杰作,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林锦芊懒得再搭理这妒妇,傲娇的拉着唐儒便要告辞:“王嫂还是早些回府吧。”
说着还忍不住嘲讽的调侃了句:“底下那些郡府官吏也是没个眼力见的,王兄身子不好,哪需要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伺候,说来王兄也是个可怜人,在村子里受苦受难这些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无福消受这泼天的富贵,如今他怕是一刻也离不得王嫂的照顾吧?”
那么多奇珍异宝都被林锦芊收入囊中,唐儒自始至终也没从中说和,楚南栀猜到定是芊公主将那些娇滴滴的女娘一并收入了府上,否则以他的秉性不至于由着芊公主这般招摇。
接过林锦芊的话,楚南栀笑着回道:“要说我家殿下的确是不如大都督有福气,大都督年轻气盛,娶了公主这般金尊玉贵的娇妻,还能有数不尽的美妾服侍,
我家殿下呀性子着实古怪了些,本宫多次想要替他纳妾,寻几个贴心的在他跟前侍奉,也好替本宫分担分担,可他始终不肯,非只让本宫一人侍奉,这可真是苦了本宫呀。”
话到此处,她漫不经心的顿了顿,目色幽深的视向一脸不自在的唐儒,缓缓笑道:“要是我家殿下也能如大都督这般随和可亲,本宫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了,连出趟门还得担心着殿下跟前无人侍奉。”
提到这事,林锦芊便是一肚子火。
同样是男人,自家夫君当真是不能与那平宁王同日而语。
自己不过是晚了几日到芦堰港,驸马爷竟然在府上藏了一屋子的红颜祸水,着实是气人。
可她又不甘心就此被楚南栀比了下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含笑说道:“也是,王兄毕竟身体有恙,不愿连累那些无辜女娘受苦,也只好委屈王嫂一人了。”
话落忙不迭的打量了眼唐儒,充满威慑力的目光,恨不得明说:今日收入府中那些女娘,你要是敢碰一下,本公主就扒了你的皮。
瞧着二人这般针锋相对,唐儒是一肚子苦水无法往外说。
身为世家豪门子弟,他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想当初,他好歹也是靖灵城里各家青楼妓馆的座上宾,无数花魁名流都为他折腰,可自打娶了芊公主以后,府上连长得俏丽些的侍女都要被她提防。
前阵子,林锦骁差人送去的美人们,他连名字都未曾记全,便被公主挨个打发了,不是被关进了柴房就是发落到杂室院里打杂,妖媚些的女娘更是直接叫她划破了脸。
今日入府的女娘们不过是她为了贪图财物、彰显她大度的哗众之举罢了,自己还真没那个福分去消受。
“咳,本都督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这么位没头脑又恃宠而骄的母老虎在家。”
唐儒默默的叹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