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要彻底的与我恩断义绝?”
谢景辰心里再次被刺痛,心如死灰般注视着她手中的银票。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楚南栀挑眉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亏欠你。”
“可你如此却是想让我永远欠着你。”
谢景辰神情渐转肃穆:“当初在断龙山里若不是你好心搭救,我早已魂归断龙山,哪还能苟延残喘至今日,一棵山参尚且要两千两银子,这救命之恩哪是区区万两银票能够报答的。”
顿了顿,他嘴角微微上扬着又撑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今日之事是我自发愿意前来的,并不关你的事,你无需感到愧疚,我们身份不同,立场自然也会不同,你处处向着他我并不会怪罪你。”
“你能这样想我很感激。”
楚南栀将银票强塞到他手中:“我救过你性命,你也救过我,所以这银票我更不能收了。”
之前在海康县时,被一群神秘人搭救,她还困惑得紧,直到这几日城中传言四起,她才反应过来当初驰援她的正是谢景辰的人。
谢景辰见她执意如此,只好将银票接了回来,察视了眼四周,语声沉沉的说道:“小栀栀,你要记得,不管我白渝十族与大禾帝国将来的处境如何,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存有加害之心。”
“多谢。”
楚南栀审视着他,左右思量了片刻,才斟酌着回道:“我也不希望看到有朝一日和谢太子成为敌人。”
“倘若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刻......”
“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是大禾帝国的子民,更是平宁王的王妃,我们夫妇二人必会倾尽全力保平宁州保南境无虞,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容贵国犯境。”
谢景辰假设的话尚未说完,楚南栀就直接铿锵有力的打断了他,眼神中透出的坚定并无半分妥协退让的意思。
谢景辰抿唇浅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再有两国兵戎相见的一天。”
“谢太子一言九鼎,我信你,我相信你此次和谈的诚意,我与殿下也会尽力周旋,促成此次和谈。”
楚南栀颔首回道。
想到心中疑惑之事,又紧接着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谢太子解惑。”
谢景辰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你是想问我如何知道岳贵妃与南都王的事情的?”
被他直接看穿心思,楚南栀眉间不由得一凛:这登徒子倒也的确是聪明。
“这事我也觉得纳闷,我不过是道听途说,后来又派细作花了些银子去打听了些事情,得知南都王确实常来驿馆,在荣宁园与岳贵妃私会。”
话到此处,谢景辰经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我瞧着那位尹太尉好像对此事更加了如指掌,只怕早已有人向靖灵城告了密。”
“这倒是怪了。”
楚南栀越发的困惑:“倘若有人为了扳倒岳贵妃和南都王,既然已经密奏朝廷,又何须再将我等拉下水来,这不显得矛盾?”
“或许这驿馆中压根就不只藏着一路势力吧。”
谢景辰笑着揣测道:“南都王是许多亲王的大敌,即便你与平宁王无夺势之心,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别的亲王不见得会放过他们二人。”
顿了顿,他又狐疑道:“至于驿馆中为何有人将此事让你我得知,恐怕是针对你们夫妇二人,想一箭双雕,借用你们夫妇扳倒南都王,却又将仇怨抛给你们,可见这条计策更显得高明一些。”
想到有人想要加害小栀栀的事情,谢景辰忍不住提醒道:“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接二连三的算计与你,你可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这番分析透彻的话,让楚南栀顿时醍醐灌顶,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多谢谢太子提点。”
楚南栀对这家伙的分析能力也是敬佩得紧,居然直接就想到了这个层面,一时间直接为她打开了思路。
“告辞。”
既然都敞开心扉说清楚了,楚南栀也不敢再继续逗留,麻溜的领着桑琪赶紧离去。
“小......”
谢景辰恋恋不舍的目送着她走远,顾及着她的名声,终是没忍心叫住她。
回到马车上,林锦骁正襟危坐着,看到她回来,脸上立时露出温和的笑意:“交代清楚了?”
“嗯。”
楚南栀浅抿着薄唇应了声:“方才谢太子提到驿馆之事,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强,那岳贵妃自负的认为荣宁园上下皆可由她任意摆布,却不知她还是靠着唐家坐上了这个位置,如今他却想攀附南都王,青禾权贵如何肯答应。”
林锦骁在马车上想了这一阵,大致弄清楚了其中的细节,甚是笃定的推测道:“如若我所言不假,定是岳贵妃身边有唐家安插的细作,秘密将此事密奏给了朝廷。”
“这点倒是极有可能。”
楚南栀眉峰轻闪着视向他:“如果是唐儒所为,他如今有意拉拢你并不会想着加害你,那又是何人特意将此事透露给你我二人?”
“这你得去问问咱们那位六皇叔了。”
林锦骁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