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贵妃也惊于吴恩荣的这番言辞,真没想到他刚到芦堰港,可对赵家的事情竟然比自己知晓的还清晰。
正在错愕之际,吴恩荣滔滔不绝的怨声再次在耳边掷地有声的响起:
“姐夫好歹贵为一方豪绅,国之首富,即便是靖灵城不少达官显贵也愿屈身与你结交,虽说以商贾门户贱居,可也是备受尊崇之人,如今却自甘堕落,情愿被一个村野妇人所驱使,实在贻笑大方,有辱商贾领袖的体面。”
“太守大人言重了。”
对于吴恩荣这番不留情面的话,岳贵妃首先听不下去了。
这对郎舅如今怎么见面就这般水火不容了?
她实在有些想不通。
可赵光远毕竟是自己看重的心腹,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被吴恩荣推出去拱手送人。
这个时候还是要尽力稳住老太公才行。
思忖了片刻,她斟酌着说道:“吴太守怕是小觑了那平宁王妃,她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村野妇人,能得老太公器重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再则啊老太公所言有理,如今平宁王执掌平宁州,咱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才是,何必为了戚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门户伤了和气。”
顿了顿,她又笑吟吟的看向赵光远:“本宫赞成老太公这种以退为进的做法,至于戚家嘛,这些年的确是做下了不少恶事,本宫虽然受过戚家老主君老主母不少恩惠,可法不容情呀,该惩治的还是得惩治。”
说着,又看了眼面前的木匣,淡淡道:“太公托付的京中田产铺子的事情本宫就愧领了。”
也怕这郎舅二人再起争执,她赶紧示意身旁的宫人:“本宫为老太公带来了不少宫中玉酿,太守大人与令姊夫也有不少年未见了吧,今日啊咱们就不谈别的事情,一起坐下来好好饮几盅,叙叙话。”
岳贵妃开了口,赵光远和吴恩荣也不敢再争执,摆出表面的和气互相拱了拱手,算是答应了岳贵妃的提议。
之后赵光远吩咐府上准备家宴。
待得开宴后,堂中却恢复到了死气沉沉的局面,岳贵妃瞧出了赵光远是刻意要与自己疏远了,看来昨日满口答应戚家老主母郑氏的话终究是要食言了。
也不知楚家那女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老狐狸甘心受她驱使。
自己好歹是受人尊崇的贵妃,难道还不如一个村野妇人?
这场宴席,最后只以不欢而散收场。
岳贵妃领着宫人们与吴恩荣悻悻的出了赵府。
看着仍是闷闷不乐的吴恩荣,岳贵妃笑着调侃道:“太守大人何必为一女子动怒,令姐过世多年,老太公如今孤苦无依,想要寻个贴心人也是人之常情。”
“贵妃教训的极是。”
吴恩荣仅是淡然一笑:“对这位平宁王妃,微臣早有耳闻,倒是想去一睹芳容。”
自打税银案之后,这女子的名声就已传遍各州。
自己本想结交,唤她到郡里做个决曹掾史,可这女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直接给推拒了。
如今既然来芦堰港,不去见识见识这女子的三头六臂,怕是有负此行了。
岳贵妃看出吴恩荣对楚家女子甚是妒恨,想必是因为他那死去的姐姐。
倒也情有可原,长姐为赵家产子而死,留下的唯一血脉又被老太公继室给谋害了。
如今小郎君刚过世不久,老太公又要另觅新欢,这放谁身上都有些受不了。
笑意颇深的打量了眼吴恩荣,岳贵妃微微勾起唇角,缓缓走向马车:“正好,那位平宁王最孝敬的叔婆过世也有几日了,本宫该去祭拜祭拜,不如太守大人就陪着本宫一道过去吧。”
“微臣遵命。”
吴恩荣答完与岳贵妃坐上各自的马车,浩浩荡荡的车驾朝着城西的崇仁坊行去。
......
楚南栀忙完清河坊的事情,又带着桑坤、桑琪兄妹检查了一遍饭庄各处的准备情况。
如今除了新鲜的菜蔬,其余干货、酒水之类的皆已置办妥当。
有柳芸这样一个好母亲事无巨细的帮忙操持着,又有李策家的娘子、桑坤和赵管家帮衬,方方面面倒无需她太过操心。
只要她吩咐下来的事情基本都完成的十分顺畅。
各类菜品的供货渠道和服务人员的培训都让楚南栀感到很满意。
她还按着现代酒楼的模式,特意请画师画了菜品的图案,做了菜谱,方便食客们点菜。
至于饭庄开张后的酬宾活动,她准备与聚升坊修建宅邸的事情联动起来,推出一系列的小吃送到聚升坊赠给前去投石填坑的路人们,以此来打响饭庄的名气。
检查完清河坊一应布置,又去聚升坊里查看了一遍。
两日过去,坊里的垃圾已被清理大半。
之前与桑琪交代的令她在凹陷的坑洼里插上小旗,租赁商户过来做路边小摊的事情也迫在眉睫的需要去准备了。
她在清河坊院墙附近指了几处宽敞些的地方对桑坤吩咐道:
“明日开始,你就让赵家的工匠在各处搭上简易的棚子,之后到城里将生意最好的那些小食铺子高价引到这些铺子来,可以让他们在此处设立分号,一个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