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从匣子里数了三千七百两银票出来,留了十七万两的整数,将手上的银票交到柳芸手上,温和的说道:“母亲,我与林大郎商议着再补办一次亲事,这些银票你拿着,就劳烦你替我操持婚事的事情了。”
“补办亲事?”
柳芸越听越懵:“都成亲这么多年了怎么又想着补办亲事呀,这传出去不是要叫人笑话嘛。”
“不打紧,也就是补个仪式罢了。”
楚南栀不能告诉她自己并非她亲生的女儿,也只好顺着林锦骁的意思和她解释:
“当年成亲总归是仓促了些,林大郎心中也有些遗憾,所以想着在加封大典前再补办一次婚事。”
想到当年旧事,柳芸心中也有些愧疚,缓缓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为娘将你父亲接来替你们操办吧。”
看了眼她手中厚厚一沓银票:“但也用不着这许多银子的,你和大郎前阵子还给了许多,够用来操办成亲事宜。”
“家里还是多留些银子吧。”
楚南栀把银票塞到她手上:“母亲把这些银票带回家去,若是能将以往的田地赎回来可以花些银子赎回来,舒阳那边的生意需要银子周转也可以支助些。”
如今小赘婿也痛改前非了,不必像以往那样在提防着他。
而且柳芸这些年过得太辛苦了,她也希望往后的日子都能让这位善良的老妇人过得轻松些。
轻轻的抚摸着她一身质朴的衣衫,想着朝廷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又与她吩咐道:
“现在咱家的日子不像从前了,母亲和父亲也不必太过节省,府库里的锦缎、绢帛除了这次成亲需要用一些外,母亲多拿几匹出来给大家多做几身上好的衣裳,放在府库里也是放着。”
看着她那光秃秃的耳垂和简约的发髻,楚南栀有些惊愕道:“我前阵子不是从海康县给母亲和阿湘、阿竹都带了些首饰回来的,怎么也不见母亲戴上?莫非是我挑选的你不喜欢?”
“大栀挑的,为娘怎么会不喜欢。”
柳芸讪讪的笑了笑,女儿送的东西就算是一根绣花针那也是无比珍贵的。
“那就是不舍得了。”
楚南栀拂了拂她鬓边泛白的几缕发丝,没好气的责备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一方藩王的岳母大人,该讲究的体面还是要讲究的,阿湘阿竹都喜欢胭脂、首饰,明日我让她们多打几样回来,以后你就隔三差五的换着戴。”
也怕她舍不得花自己的银子,楚南栀故意将话说得冠冕堂皇了些。
可柳芸这几年过惯了紧衣缩食的日子,突然间女婿又是安排马车又是送侍女仆人伺候的,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些日子女儿也没少往家里给银子,她生怕处处占女婿家的便宜,让女儿被婆家人看低了。
忐忑不安的注视着楚南栀,郑重的说道:“大栀,为娘知道你孝顺,你也别处处老操心着我和你父亲的事,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少,到处都需要花银子,这些银子你还是留着,精打细算的用。”
楚南栀拍了拍手中的木匣子,大大咧咧的笑道:“你呀别操心银子的事,我这银子够用的,你现在就负责貌美如花,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做女儿的去办。”
柳芸被她逗得哭笑不得:“都大把年纪了,还貌美给谁看,你马上就是亲王妃了,可不能再没个正形了。”
“当了王妃不还是得照样要过日子的。”
楚南栀让她把银票收好,柳芸也只好依从下来。
既然要重新不办婚事,又要涉及到林家,柳芸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昨夜在你三叔公家里,我瞧着大郎和他那后母仍是不对付,到时候林家这边总得有人过来才好。”
“若是真要大操大办,如今岳贵妃,还有靖灵城不少皇亲贵胄皆在,方才母亲也说了,我与林大郎都是老夫老妻了,再大张旗鼓的办亲事确实不合时宜。”
想到那两位小郡主,楚南栀心里也是头疼得紧,并不希望成个亲被搅得鸡犬不宁:
“我和林大郎商议着,就叫上两边的亲戚挚友过来,摆上几桌酒席热闹热闹,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必去惊扰,横竖前阵子我和他和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摆个破镜重圆的酒席也合乎规矩,正好破了流言。”
至于林家族人,她心里已有了主意:“到时候林家让锦惠一家过来便好。”
柳芸对她这破镜重圆办酒席的名目深表赞同。
她也听闻过不少这类事情。
两人议定了事情,一道走出了卧室。
回到客堂里,小家伙们正在吃杨小娘拿过来的水果点心,吃得津津有味的。
看到姥姥和娘亲出来,都乐滋滋的围了上来。
三宝林瑞崇抓着楚南栀,好奇的问道:“阿娘,什么是赌神?”
“哪有什么赌神。”
楚南栀错愕的蹙了蹙眉。
“我方才在院子里都听阿爹身边的护卫叔叔说了,说阿娘就是赌神。”
三宝林瑞崇一脸崇拜的仰视着她:“他们还说阿娘今天赢了好多好多银子。”
这些多嘴多舌的家伙。
楚南栀气闷的眺望出去,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随即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