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楚南栀刚醒来,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喧嚣声。
声音听上去很是熟悉。
她扭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两个小宝和小姑子,轻手轻脚的松开怀里的小四宝起身,穿好衣服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卧房也没有惊醒四宝,这让她很欣慰。
看来这小不点往日的确是被其余三个小家伙压着睡不好,往后还是得多注意四宝的睡眠才是。
刚到客堂里,便见柳芸领着柳舒阳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桶走了进来。
一股奶腥味立时充斥在整个客堂里。
见到大姐,柳舒阳笑容灿烂的放下木桶,乐滋滋道:“大姐,我怕你们在城里不好买牛奶,送了半桶过来,虎崽子和小宝们可以喝。”
“舒阳,你现在倒是挺用心的呀。”
楚南栀经不住夸赞了他一句。
小赘婿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大姐不是说小宝们多喝牛奶可以长身体嘛,刚好隔壁家就有,挺方便的。”
楚南栀听着挺感动,没想到他竟然能将这话给记下。
柳芸心里更是暖融融的,自家小赘婿如今又上进又懂得关心孩子了,想想都开心,看来这个家终于是有指望了。
她心疼的看向风尘仆仆的小赘婿,吩咐道:“就将木桶放在这里吧,阿竹这丫头怕是还在睡懒觉,你留在你大姐院里歇息会,我去做好早饭吃完了你再回去。”
“不了不了,岳母,我还得快些赶回去到师父那边做马桶呢。”
柳舒阳笑望着楚南栀,神采奕奕的道:“大姐,按照你所讲的那些,我和师父已经快要将马桶的成品做出来了,到时候第一个就给你们家送来。”
“好。”
楚南栀冲他微微笑了笑:“这大清早的,你进城里来不会只是为了送牛奶吧,我去叫你娘子起来,你们说说话再回去?”
“不必了,这还早呢,让她们母子再多睡会儿吧。”
柳舒阳重新提起木桶,目光四处打量着:“厨屋在哪边,我给你们提过去,以后每天这个时辰我都给你们将牛奶送过来。”
瞧着他如此殷切,楚南栀心里忽然酸酸的,要是小赘婿早有今日这觉悟,楚家或许就不会败落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幡然悔悟倒也不晚。
她带着柳舒阳去厨屋将牛奶桶放了下来,回到客堂里,让他喝了些水才送他出门。
柳芸想到家里的糟老头,也忍不住跟了出来,弱弱的问道:“舒阳,你岳父回去还好的吧?”
“挺好的,岳母。”
柳舒阳也不知这对老夫妇闹了些不快,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岳母放心,我在家会照顾好岳父的,你们在城里不必担心家里。”
“我才懒得担心。”
柳芸听着有些来气,直接转身朝屋里走去。
楚南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这老两口,在一起整日耍嘴皮子,谁也容不下谁,也才分别一日又开始嘘寒问暖了。
看着一脸懵逼的小赘婿,楚南栀只是浅声吩咐道:“家里还有山参,我留的一对熊腿还有鹿肉,你和父亲不要舍不得,每日炖了汤,多补补身子。”
“我记下了,大姐。”
柳舒阳点了点头,眼底里忽的透出一丝忧虑,缓缓落在楚南栀身上,语气深沉的说道:
“大姐,我昨日从师父那边回来,在路上听到些传闻,说姐夫准备惩治村里那些圈占土地的大户,咱们村那些大户可不是好招惹的,有的是戚家的狗腿子,还有的又和宫里那位贵人沾亲带故的,都不是好招惹的,
要我说你还是劝劝姐夫,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横竖咱们家也不租人家的地,降不降租跟咱们没关系,犯不着去开罪这些人,我以前在赌场里厮混的时候,没少见戚家那些阴损的招数,真担心这些人会对你们不利。”
“这件事你姐夫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只需做好你手头上的事情。”
楚南栀没办法和他讲大道理,毕竟思想不在一个层次上面,这小赘婿怕是没办法懂得,而林锦骁的决断自己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做百姓的只需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可作为一方父母官却不得不顾及全县百姓的死活。
古往今来,有多少祸乱是因为吏治腐败导致的民不聊生所引发的。
她打心底里很欣赏林锦骁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柳舒阳自知人微言轻,也不敢再多劝,去牵了马车径直离去。
此时,一家人都已起来,周氏帮着柳芸和桑琪在厨屋里热牛奶做早饭,楚南竹听说柳舒阳来过家里,抱着小暮辞兴匆匆的追了出来,见只有大姐一人站在门口,顿时变得一脸落寞。
她探出头去一对杏眼紧紧巴望着院子外面,不满的撇了撇嘴:“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赶回去。”
“他明日还会再来,你起得早些就碰上他了。”
楚南栀柳眉微弯着,一脸喜气的捏了捏楚南竹的细腰,打趣道:“你这小赘婿长出息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苦着张脸干什么。”
“就是因为他长出息了,我反而会担心。”
楚南竹忽然变得患得患失的,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