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表情十分痛苦,紧咬着牙关整张脸都拧成了一团,只得抬起手指了指楚南栀屁股下面。
楚南栀定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坐在了他受伤的腿上。
她吓得赶紧朝旁边挪了挪,林锦骁这才舒缓了许多,忍着疼痛,轻哼着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大劲?”
楚南栀起身去捡起地上的拐杖指着他,提防着不敢再靠近过去:“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小声些,孩子们都睡着了。”
林锦骁艰难的挪了挪身子,靠倒在床边又连连呻吟了几声,一边去察看腿上的伤一边同她说道:
“我现在这样子能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今日如此这般到底意欲何为?”
原来是为着这事,楚南栀茅塞顿开。
见他这时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她才不排斥同他多说几句:“怎么,我对你好一点你不喜欢,非要我对你拳打脚踢你才乐意,难道你有受虐倾向?”
“你少来这一套。”
林锦骁捂着伤口紧咬着牙关又闷哼了声:“你对那小道士都下得了狠手,难道对我还能有什么怜悯之心。”
楚南栀见他疼得厉害,强忍着却不吱声,凑近去看了看,发现他腿上的伤乌青乌青的,周围又红了一大块,伤口处还重新渗出血来。
她连忙到柜子里寻来未用完的药替他擦洗了伤口,一面上药包扎着一面郑重的讲道:
“话我只说一遍,至于你信不信我并不在意。”
抬眼瞧了遍他,见他正安静的凝听着,楚南栀又继续讲道:
“我与那西门道人并没什么苟且之事,税银案我更是毫不知情,而这桩案子是如何了结的想必县令也与你提到过,如果你想知道细节恐怕我与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
林锦骁被她最后这句话气得不轻。
自己一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竟被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妇道人家轻视,实在是耻辱至极。
他很不服气。
楚南栀也瞧了出来,再与他说道:
“我知道你不服气,我也知道你读的书多,可你读的那些书与这案情根本没用。”
“那你又是如何查出案情的?”
“我?”
楚南栀瞥了眼他,冷笑道:“因为我足够聪明呀。”
“荒谬。”
林锦骁充满鄙夷的侧过脸去。
不经意的看到他这张精致立体的侧颜,楚南栀心里不知为何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险些挪不开。
“奶奶个腿,真是生的好看得紧,跟个迷人的小妖精似的。”
楚南栀悄声感慨了句。
见他就要转身,她立刻喊道:“别动。”
“怎么?”
“就保持这个姿势,只要你不回头看我,我就好好给你讲讲案情的经过。”
“莫名其妙。”
林锦骁觉着这妇人不可理喻。
但他想了解案情,于是保持住了刚才的姿势。
楚南栀见他果然乖乖的没动,心里窃笑着便认真给他讲述起了原理: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那西门道人会炼丹之术这你是知道的对吧。”
“嗯。”
“我想他那日应该是趁着你们不注意偷偷将水银或是丹砂倒入了装黄金的牛皮箱中,如今正是炎炎夏日,你们赶路途中,牛皮箱子不断受热烘烤,高温之下水银会不断挥发,最后黄金被染白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
“你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林锦骁一头雾水的根本听不懂,但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目光阴鸷的注视着她:“那小道士教你的?”
“关你屁事。”
楚南栀听他又提到小道士,心里倍感窝火,大声道:“伤口已经替你包扎好了,快滚。”
她将拐杖递回林锦骁手上,也不想再追究他跑过来的意图。
林锦骁紧皱着眉梢,拿回拐杖,一脸无可奈何的瞪了眼她,悻悻的拐了出去。
看着他回到里屋,楚南栀重新拴好房门,将屋子里简单收拾了遍,躺在床上,心里郁郁难平:
奶奶个腿,看来他还是有所怀疑。
可该说的自己已经说清楚了,她也主导不了人家的思想。
安静的睡去,等着次日醒来,她换洗了衣物,重新包扎了额头的伤口,去厨屋里熬了些粥,又取了些前阵子柳芸拿来的腌菜。
她和林锦骁领着四个小家伙装作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吃完了早饭,随后她便取了些银子到街上去置办家里的日常用品。
家里的药也差不多快用完了,自己额头上的撞伤敷了几次金疮药已经不打紧,可林锦骁的伤怕是还需要不少的药物调理。
她记得这家伙不光是腿上被人划了一刀,胸口处也被踢伤了。
只是林锦骁是个咬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的闷性子,再痛都是忍着罢了。
腿上的伤她昨夜查验过,其实有些严重,但内里的伤自己还不是十分清楚。
而这里的医疗水平实在差的离谱,得寻些好的治疗方式和药材才行。
就是手上银子有限,太好的药暂时实在买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