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待在那里呀,后来由县丞顶上了县令的空缺,结果位置还没坐稳,就又被难民冲进了城里,那些难民和土匪没什么两样,渭县的人实在是太惨了。”
立刻就有人符合他的话,“就是,听说渭县那边除了一些豪绅跑了之外,大部分人家都遭了灾,死了不少人,我亲戚本来有两家店铺的,结果现在除了他儿子逃了出来,一家人全都没了。”“可不是,我那叔叔家的二姑的侄子是渭县的,听他说难民冲破了城门看人就抢,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幸好咱们县令死守了城门,前些天那乱的我看着都害怕,要是被那些难民闯进来,咱们不也遭殃了。”“就是,就是,还是咱们昌平县好。”
就在大家一直夸奖昌平县的县令时,人群中不知谁嗤笑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衣衫发白,头绑书生巾的青年一脸冷笑。
打算骂人的众人一看是读书人,心中的怒气消下去了一大半,对方可是读书人呢,读书人怎么会说错呢,肯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当下就有人好声好气道,“不知这位公子为何发笑?”
蓝衣书生将茶碗猛的放到桌面上,咔嚓声在这个小小的茶棚十分清晰,他冷声道,“和淮县县令心慈可怜那些难民,将他们放入城中,没几天难免闹事,联合叛军杀入了县城,和淮县死伤无数。
应县县令胆小,又有和淮县的前车之鉴,命人死守城门,那些难民大骂他狗官,罔顾人命,和叛军里应外合,攻陷了应县,县令头颅被挂在城门口。”
白衣书生越说越是愤怒,直接站起身,一把摔了手中的茶碗,“那些哪里还是灾民,他们分明就是和叛军一伙的强盗土匪,沿路多少村庄被他们祸害,多少人被他们杀死,现在朝廷平定叛乱,那些难民为何还能好好的拿着银子回乡,老天不公,就该连那些披着难民皮的强盗一块杀了才好。”
瞬时整个茶棚更加寂静,已经有一些胆小之人偷偷溜走,茶棚老板是两个老人,这会也是怕的不行,又不敢上前阻止。
不过人群里还是有仗义之人的,其中一个壮汉站起来,沉声道,“这位学子未免太过偏激,做错事的难民只是少数,更多的人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白衣书生连连冷笑,神色有些癫狂,“什么难民,他们就是土匪,叛军的走狗,若有一日我陈诺之有能力,定当屠尽那些走狗。”
“什么,是陈诺之。”“天,为什么陈诺之会在这里?”……
在听到陈诺之的名字后,人群立刻热闹起来,宝珠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当下仔细回想。
好在她记性不错,很快记起了对方是谁。
因为自家哥哥考秀才的缘故,那一届的科举唐家人也很重视,昌平县的头名是几乎不露面的赵辰,和淮县的就是这位陈诺之,据说他有状元之资,又是名狂生,在附近几个县里名头极大。
如今对方出现在这里,只要稍微关注科举的人自然都知道他,也难怪人们惊呼起来。
看着对方目光中的阴冷之色,宝珠皱眉,她记得哥哥说过陈诺之在先生们口中的名声极好,虽有些高傲,却是有真本事之人,故而哪怕有些恃才傲物,还是有许多读书人追捧他,和他交好。
此时的陈诺之丝毫没有书生身上的干净清透,反而隐隐有些偏执易怒,加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想想对方的情况,很可能他家在之前的叛军攻城中出了事,才会如此一身戾气。
当下就有读书人和陈诺之打招呼,又有人询问他是否出了什么事,陈诺之的不正常很多人都看了出来,自然会有人担心,“陈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如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陈诺之甩了甩衣袖,冲大家一拱手,“多谢大家好意,是陈某一时过于激愤罢了。”说完避开别人的追问,试图离开。
“等一下。”就在陈诺之快要踏出茶棚之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十岁出头,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义正言辞的拦住了陈诺之,“你还没给茶钱呢,而且刚刚你还甩了人家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