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波眼角抽了抽,手扶住后腰,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婶婶怎的掉水里了?额娘,还是先把人救上来吧?可怜见的,婶婶许是吓坏了,竟然动也不动。”
太后回了神,有些不敢直视儿媳的小蛮腰,吩咐左右:“快些救人!”
水里的庄亲王福晋好似突然回神,紧接着厉声尖叫:“救命啊啊啊!!!”
……
实话实说,面对没有造反的亲叔叔,乾隆是真没打算搞死的。
所以一听说庄亲王福晋险些在后宫丧命,乾隆连忙丢下手中的事,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道:“到时候看着点太医的神色,若是实在救不过来就早些提醒,朕有其他打算。”
“对了,先将庄亲王带过来。”
救得过来就是意外,若是救不过来……乾隆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对不住庄亲王了。
畏罪自杀也是个好说法。
当然了,朕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少不得庄亲王到时候得隐姓埋名做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了。
人过来的时候,乌云波正矫情的托着腰在嘤嘤哭泣,见他露面,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皇上!”
乾隆大步上前,先是端详她一番,而后道:“朕听说你当时就在湖边,可有妨碍?”
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叹气道:“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只往后不可这般了,你好好的在宫里待着,朕才会放心。”
太后坐在一边,难得的没有被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态度刺激到,只暗搓搓的观察,待太医从屏风后转出,才问道:“庄亲王福晋如何了?”
太医先是摸了一把胡子,而后摇摇头:“回禀太后娘娘,庄亲王福晋已无性命之忧,只这腰骨……”他顿了顿,接着道:“许是接下来的岁月,庄亲王福晋只能卧床不起了。”
庄亲王福晋这会儿正由宫人伺候,听到这话,瞬间一巴掌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宫人跪了下来,并未言语。
乌云波肩膀一动,乾隆怜惜的揽着她,问道:“怎的了?”
乌云波抬起了头,脸上满是不忍,道:“婶婶自己站不住掉下去又能怪谁呢?要不是我脚力好,怕是得跟她一块儿下去了。现如今我将翊坤宫得用的宫女派过去照顾婶婶,结果却……却挨了打……”
“嘤嘤嘤,”她低头抹眼泪,抽噎不停:“你知道我一向心软的,这自己人挨打,如何还能受的住?”
乾隆叹口气,安抚她:“你就是太心善了!”又道:“里面的那个,出来伺候你家娘娘!”
太后:“……”
庄亲王福晋:“……”
刚到门口的庄亲王:“……”
里面的怒吼声可疑的停顿了一下,待听到宫人向庄亲王问安的声音后,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砸手里能够到的东西。
碎瓷声响起,乌云波捂着心口,看向乾隆:“皇上,我好害怕呀!”
乾隆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你别怕,朕这就叫人将庄亲王福晋挪出去。”
太后:“……”
庄亲王福晋:“……”
庄亲王:“……”
庄亲王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上前,看着床榻上的福晋,扑上去热泪盈眶:“福晋,你受苦了啊!”
太医在一旁小心道:“王爷您小心些,福晋现如今只是卧床,性命是无忧的,但您这么一扑,许是福晋就得断气了……”
乾隆瞄了一眼虽哭犹喜的叔叔,觉得一把年纪死婆娘挺可怜的,劝了一下:“多年的情分,王叔别太伤心了,朕这边好药尽可去用,只要王婶活着就行。”
中年王爷身子一僵:“谢皇上赏赐。”
随后,想到身上的事,庄亲王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增加筹码,便问道:“听宫人说皇后娘娘和福晋一同在湖边,救上来时福晋却离岸边很远,敢问娘娘,这是为何?”
乾隆手指收紧,眼神凌厉:“庄亲王是在质问皇后?”
庄亲王神色一滞,道:“奴才并无此意。”
“时辰不早了,王婶这边朕自有安排,至于王叔……”乾隆神色淡淡:“还是先随朕去前头,有些事情,咱们总是要说开的。”
乌云波手指手指点着太阳穴,闭目靠在乾隆怀里,并未言语。
“且慢!”
庄亲王再次看了眼自家福晋,而后对太后开口:“四嫂,咱们是一家人,臣弟从未有过害人的心思。”
太后:“……哦,哀家明白。”
被人护着,乌云波也知道礼尚往来,见婆婆被为难,便睁了眼:“王叔放心就是,就算理亲王安排人刺杀了皇上,就算您知情不报还帮着扫尾,就算王婶为了携恩求报企图撞本宫入水……但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本宫和皇上一向心软,即便您二位犯了天大的错,顶多也就是个圈禁,至于妹妹们——”
她顿了顿:“父母之罪,怎能祸及女儿呢?”
“您放心,大妹妹会有公主府的,四妹妹也会有皇上和本宫当依靠的,您呐,放心的回去歇着吧,朝廷事务便不劳您费心了。”
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