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气,只盼望着他们都能全身而退,不要被这些贼人所伤。
谢朝宗听后心里一动。
他便是再如何过分,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宁宁还是关心他的。
他伸脚狠狠踹开一个企图上前的贼人,下脚之狠,让那人当场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他却转头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在窗边轻轻回了一个‘好’。
“我们还要一起离开,不会有事。”
盛则宁又暗暗咬紧牙,在心里把谢朝宗骂了一通。
若不是他把自己带出来,她说不定已经到了盛府的别庄上了,哪会遇到这糟心又要命的事。
就如护卫所言,贼人数量就占据上风,而且他们一招一式都并非普通流寇山匪,而是像训练有素的军士,或是某些世家权贵精心培养的护卫。
谢府的护卫招架得吃力,已经有不少人负伤。
谢朝宗不愿离开马车左右,贼人们就觉察这马车里定然有什么重要之人,不约而同都朝着马车发起了猛攻。
盛则宁感受到四周的杀气逼近,用尽力气抱住自己的双臂,浑身泛起了寒栗。
莫不是,她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没有和柳娘子把酒楼开起来,没有和梅二娘一起商议绣坊的管理,还没有将木兰社规章制定,还有她一直计划的游历……
爹娘亲人,知己好友,她牵挂甚多。
……最后,她鬼使神差又想起了封砚。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十六年来付出过真心,却又伤她最深的人。
若是可以,此生不复见,也应当好好告别……
而不该在这仓促之间就成了生死之别。
车窗处倏然落下一把砍刀,用力之大,只见木屑横飞,车壁裂出了一道巨痕,那人没有罢手,抬起砍刀,又猛砍了一下,窗帷变成了碎布,被强劲的刀风吹得七零八落。
“原来里面藏着一个美人,小爷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水灵灵的小娘子了!”
盛则宁手捂着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惊惧的目光都锁在从破开的窗口,就要探身进来擒她的男人身上。
那人以为盛则宁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之际,他哈哈大笑,把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小美人,别怕啊,哥哥疼你……”
就在这个当头,盛则宁忽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然从地板上一窜,撞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谢朝宗!”
谢朝宗回头听见她的声音,急忙翻过几具尸体朝她冲了过来,看见她一副慌张的样子,脸色难看至极,“没事吧?”
盛则宁摇摇头,但是手指却不由抓紧了他的袖子,还是怕了。
谢朝宗扯着她往护卫中间走,贼人看见盛则宁就仿佛见了什么香饽饽,都朝他们猛扑了过来。
谢朝宗一人难敌数刀,护卫们又来不及回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后仰着过身体,躲开逼到面前的刀锋,盛则宁动作没有他那样灵活,在慌乱中松开了手。
两人被这突袭逼得不得不分开数步。
可就这几步的距离,便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们不会轻易让谢朝宗再能夺回这个小娘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落进这样的围击当中,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惶悚不安地立在当中,仓促躲开四周伸过来想要生擒她的大手。
“一群废物!等事成后,要几个女人没有,还不快点杀了这个!”一个领头的男人在后面看了,不由对他们破口大骂。
盛则宁顿时大惊。
几把大刀在那人话音刚落下不久,就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罩着她的身子挥下。
盛则宁瞳仁猛然一缩,眼前的光亮好像都被缩进了一个不见天日的葫芦里,她只能看到一片混沌不清的影子,犹如魑魅魍魉,疯狂地扭曲、舞动。
“则宁——”
一道红影扎了进来,像是一滴血忽然溅进墨水里,晕开了。
她认得这颜色。
这绛色为大嵩官家的常服所用,而那道声音也是再熟悉不过……
一柄剑横劈而来,挑开两把刀,刀光剑影当中,盛则宁身子往后一躲,就被身后的刀锋擦断了数根飞起的发丝,一匹马冲了过去,撞进还没来得及避开的人堆,马上的人早已经一跃而下,不顾就要袭上来的刀锋,大手伸出,把那快要摔倒的人拉往自己的方向,手及时护住那脆弱的脖颈,牢牢锁在身前,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
盛则宁一头撞到那砰砰狂跳的心脏上,热息彻底包裹住了她微僵的身体,鼻尖嗅到了那股很清淡的竹叶香。
“快!——护驾!”
真的是他来了?
黏腻的液.体顺着他的衣服流了下来,盛则宁的脸上都沾上了,她眨了下眼。
轻嗅了一下,这如铁锈的味道,是血!
刚刚那从身后过来的刀没有砍到她身上,也并没有落空,而是在封砚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用万金之躯直面刀剑之险。
“封砚!你受伤了?!”盛则宁所受惊吓不轻,尤其在想到皇帝受伤一事,更是惊骇莫名。
封砚闷哼了一声,把她乱动的脑袋又按紧了一分,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