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看向四周,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只是这个地府和自己想象的不同,居然是那么美好的吗?
当目光流转,看见旁边躺着的居然是已经死掉的黑衣人,陈言就是扬着眉头,他灵活弹坐起身子,一脚将人踹远些,戚然嘀咕道:“黄泉路上都能碰到这衰货,真是倒霉,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投胎质量。”
他双手摸了摸身上,血已经止住了,除了衣服上凝结的血块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伤口疼痛。
也对,他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流血呢。
陈言拍了拍脑门,心里吐槽自己死后居然变笨了。
他站起来,狐疑打量四周,那垂钓的人离他有点远,过去需要路程。
陈言走到正在吃草的毛驴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喂,老兄,你也是死后来投胎的吗?前世居然是畜牲道,这一世应该能当人了吧。”
想到这个,他就是有点忧心忡忡,不知道投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转世投胎后,倒霉来到还是个废材,活着很困难,可他依旧想当人啊。
毛驴咀嚼着鲜嫩青草,听见陈言的话,它抬眸看了眼面前着笑得傻里傻气的人类,发出了声鄙视的鼻息声,又继续低头啃草去了。
它有点不太开心,这里是它和主人生活的悠然环境,现在居然被外人闯入打扰了。
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脸,陈言连连后退,看着明显不欢迎他到来的毛驴,就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没惹着它吧?
想到生前被欺压,死后还要被欺负,陈言心里也是燃烧着怒火,他撸起袖子,双手叉腰有点了骂街的架势,气炸了:“大家都是死后来投胎的,就你个驴子也敢来欺负我…”
他本是怒气腾腾,底气很足,可眨眼间,立马又犹如被掐住命运咽喉而斗败的公鸡,陈言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因为只见方才那在垂钓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翘着二郎腿,悠闲躺在了驴背上,她手中还拿着酒葫芦,朝明媚天空举起敬了一下,再独自畅饮。
过了好一会儿,在陈言见那人已经闭上眼睛要睡着后,他就是悄咪咪转身,刚抬起脚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道懒散声。
“小娃娃,你是如何进来我万骨渊的?”
本来以为会被质问为什么欺负她的爱宠,陈言就听到这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这里居然是万骨渊底!
他掉进来居然没有死!
还有…为什么万骨渊下方并不是全南域人们口口相传的阴森可怕,相反美不胜收?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好吧,他这种不能修炼的废物,弹指可灭,也不值得骗。
想走是肯定走不了了,陈言只好回过身,看着在勾着酒葫芦上下抛玩耍的垂钓者,小心翼翼道:“前辈…您是说,这里不是地府,我也没有死?”
宁秋懒洋洋掀起了眼皮,斜睨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少年,“你要是死了,还能有感觉?”
啪!
陈言毫不犹豫给自己脸上一巴掌。
顿时,他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疼的,他真的没死!
陈言咧着嘴角,刚想开心开心。
可下一秒,他脸色一僵。
“哦,其实也不用先开心,反正你很快就死了。”
陈言甚至连对方怎么动的都不懂,就看见有把剑漂浮在眼前,那剑尖几乎要抵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划就能脑袋搬家。
这一刻,他似乎又能明白,外界为什么会有“万骨渊,英雄冢”这个说法了,有世外高人在这里守着,外人想要进来只会尸骨无存。
死亡就在眼前,虽然没有像黑衣人那般给他强烈的杀气,可现在这股气场却是密不透风,冷意丝丝入骨,轻飘飘就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剑一抹,他就会死,也许连痛都感觉不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陈言板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在剑要上来时,他果断双膝一弯,扑腾跪在地上,双手匍匐在地上,毕恭毕敬的高呼着:“前辈在上,请受小子跪拜!虽然很以下犯上,但还斗胆请前辈听一下小子的解释,小子并非故意闯入万骨渊打扰前辈清净,只是出门历练时,无缘无故遭人追杀,这才落难至此,还请前辈饶了小子一命,小子必定为前辈鞍前马后,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他一口气说完不中断,声音还很中气十足,这些掏心掏肺的诚心话,应该会有回转的余地吧?
面对黑衣人,他很清楚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来杀他,不死不休,所以求饶是没用的,只能苦战。
但现在不同啊,前辈对他原先本无杀意,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解释一番,再表达着自己愿意听命差遣的衷心,没准还能活命呢。
至于面不面子…都快死了,还要个屁的面子啊!
生前都赚不到面子,还希望自己死后被尊重?
呵,依旧是被随意践踏的白骨而已。
宁秋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着,她似乎是被打动了,还算有兴趣道:“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一听有戏,陈言拍着胸脯很响,眼里闪着期待光芒,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