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不会蹲在厕所的隔间门口,数里面有几只脚。
所以我在干什么?
我他妈又是把霍时安拽进隔间,又是担心秦衍发现我们这里有四只脚,一会踩马桶盖,一会怕盖子被踩烂,整个慌的一比。
活生生就是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没鬼,现在就打脸了,打的还挺狠,脑壳都像是被用力抽了一下,抽的我摇头晃脑,听到了浪打浪的哗啦啦水声。
我扒开霍时安抓着我胳膊的手,眼睛无处安放似的扫动着。
霍时安没再抓我,就垂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看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在我俩的呼吸声跟心跳声里一分一秒的流逝,期间夹杂着外面秦衍漫不经心的说话声。
霍时安一直都在看我。
他投在我身上的视线像那种大蜘蛛网,一下子把我给罩住了,我闷在里面,垂死挣扎着,后背一点点变得潮热。
“方淮,”霍时安忽地跟我唇语,“你眼角的痣呢?”
我愣住了。
不知道我是脑子里没转过来弯,还是转眼间就转了百八十道弯,把自己转昏了头,一团浆糊。
左眼角被碰,我还愣着,下意识看他抿在一起的两片浅色薄唇,像个认真听讲的小朋友,想知道老师接下来会跟我讲什么唇语。
生怕错过了什么,被老师批评。
他一边用食指的指腹||摩挲着我的眼角,一边用嘴型问,“这里,痣呢?哪儿去了?”
我大梦初醒的后退一步,腿撞上马桶,身子惯性的往后仰去。
下一秒就是偶像剧里的俗套剧情。
霍时安及时拉住了我。
不过我俩并没有出现嘴巴磕到嘴巴那种裹着浪漫外壳的血腥炸裂一幕。
我俩受到身高影响,我的脑门直接撞到了他的鼻子上面。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哭了。
霍时安背靠着门板,捂着鼻子弯下腰,一副痛到绝望的模样。
我想摸他头发,手伸到半空时顿了顿,改成拍他肩膀,无声的表示关心。
他直起腰,眼睛红红的,鼻子更红,看着非常的可怜。
然后我俩又回到之前的你看我,我看你状态。
隔间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站着两个成年男人,而且还是所谓的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
呼吸不顺畅,心跳不正常,糟心又遭罪。
就在我快要变成斗鸡眼时,我听见外头的秦衍低低骂了一句,之后就是他离开卫生间的脚步声。
我长舒一口气,头顶响起霍时安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脑门怎么还跟钢铁做的一样?”
他看我要开门出去,长腿一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看看。”
我二话不说就撩开额前发丝,将撞疼的脑门露出来。
“麻烦你搞清楚,不是我拉你,现在你已经脑袋开瓢了。”霍时安鼻子出气,“你就这态度?”
我放下撩头发的手,“谢了。”
他存心不想要这事儿翻篇,“假模假样。”
我做了个深呼吸,微笑着说,“那你想怎么着,我给你来个三跪九叩?”
他昂首,“别光说啊。”
我索性不说了,抬起脚就往他的小腿上一踹。
他低头看看西裤上那枚新鲜出炉的脚印,抬头看看我,傻了。
我把大傻个拨到一边,拽开隔间的门出去。
“妈的。”
霍时安几个阔步冲上来,一条长臂从后面捞我脖子,这是他的必杀技,只要我被他捞住,绝对死。
譬如现在,我完全挣脱不开。
霍时安发神经,“那老男人谁啊,他不就是进来打个电话,你他妈至于慌的跟偷|情被发现了一样?”
我没想到他在这等着我呢,“BLUE老板,你不知道?”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霍时安低着头,在我耳边呵笑,“他养过的情人比你身上的痣还要多。”
我的眼角抽搐,怎么又扯到痣上面去了?
霍时安看我不说话,捞我脖子的手就往里收,我全身的血往脸上涌,“你要勒死我啊?”
“我倒是想。”
他抑郁的从喉咙里咕哝了句,“勒死你,还不如勒死我自己。”
我恍惚了会儿,心平气和的说,“秦衍今天因为性向的事上热搜了,我专门留意了一下,发现热度本来已经降下去了,结果有自称是圈内人的网友冒出来爆料,说他是圈内有名的猎人,只有想猎的,没有猎不到的,又把热度提了上去,直奔第一。”
“就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沾上他,谁就是被开膛剖肚,挖出五脏六腑的对象,要是让人拍了你跟他一起的照片,指不定要被制造出多少乱七八糟的文章。”
霍时安没出声。
我叹气,“自古以来都是树大招风,以你现在的名气,肯定抢了很多人的奶酪,一堆的对手在等着出招呢,还是小心点好。”
霍时安的脑回路走上了奇葩的巅峰,“专门?”
敢情我掏心窝子的说了一大堆,他就揪住了两个字,我懒得跟他说话了。
霍时安拿开捞着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