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一片嘈杂,车里一片寂静。
一扇车窗隔出了两个世界。
我摸出烟盒,兀自点了根烟,刚抽上一口,车门就被拉开,进来好几个人。
都是霍时安的随行助理。
我只认识跟他最久的那个小陈,就是给我送奶茶,聊了几句的年轻人,其他的不认识。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通通自行找位子坐好,等发车。
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也坐进来个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他麻利儿的启动车子,嗖地一下滑进车流里面。
一切都非常的迅速。
我嘴边的烟抖了抖,扭头看向霍时安,这就……走了?
霍时安眼神回我,收工了,饿了。
“……”
有其他人在,我没法子跟他聊,只能先这么着。
那剧组的工作人员真没夸张,不止是霍时安的粉丝跟媒体,连他的团队都拿我当熟人,熟脸,丝毫不觉得我坐在他旁边有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车里东倒西歪一片,都睡着了,一个个的累到不行。
我的余光扫向旁边,霍时安垂着眼皮,昏昏入睡的模样,从这个角度看,他的长睫毛可以出道了。
车停在路口,后座的小姑娘在咳,我把烟掐了,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呼噜声。
整个车里,除了开车的大叔,就我还醒着。
我看了眼后视镜,大叔也在看我,两道视线碰了一下。
一两秒后,我随口说了句,“大家都挺累的啊。”
“累,太累了。”大叔边开车边说,“不管是当艺人,还是给艺人打工,都累,各有各的累法。”
我望了望窗外,“哪一行都累。”
大叔说,“方先生你是老师,有寒暑假,还有节假日,那好很多了,像霍老师,全年无休的,他不休息,我们也跟着不休息,就各地的跑。”
我动了动嘴角,“全年无休?那么拼?”
大叔转着方向盘,“拼着呢,霍老师也就今年八月份才突然开始休息,前几年真的没有,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撑着,不光霍老师,其他艺人也一样的……”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叔唠嗑,车里的人谁都没醒,睡的很沉。
大叔似乎知道他们睡的沉,见怪不怪了。
他那一代人有鲜明的特征,挺看重兄弟间的那种情感,觉得我跟霍时安认识二十多年了,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他真情实意的和我唠了不少事儿,还让我劝劝霍时安,要适当的给自己放放假,来个出国旅行什么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玻璃上,金灿灿的,我眯眼看漫天落日,肩头一沉,旁边的人靠过来了。
大叔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眼里写着四个大字,感情真好。
我绷着的神经末梢放松下来,老同学这块牌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用。
霍时安不知道梦见了以前的哪个时候,他把手往我身上搭,我立刻拨开了,听到他带着鼻音的咕哝,有点委屈,“淮淮……”
我的眼角猛地一抽。
大叔在开车,没有听见,车里的人也都在睡,就我活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提心吊胆的,想把罪魁祸首拎起来抽一顿。
后面有黄牛在跟车,一路跟到了酒店。
车里的粉丝们一窝蜂的跑下来了,兴奋的等着她们的偶像,有的甚至已经准备好开房间的钱,打算在酒店住下来。
大叔无奈的叹气,“这些孩子真是的,说了跟车危险,就是不听。”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霍时安的声音,“小陈你去前面开车,其他人回酒店吧。”
大家都没任何疑问的照做。
老同学吃饭,私人行程,只让一个助理跟着,正常。
粉丝们看到车门打开,争先恐后的围上来,结果发现只有助理,没有偶像,顿时就失落的议论纷纷。
我把车窗开了一小半,让她们看清车里的情况,以免她们脑洞太大。
人往往都会这样,亲眼所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会失去钻研的兴致,未知的情况下,各种发挥想象力。
咔嚓咔嚓声响个不停,闪光灯刺的我眼晕。
反观霍时安,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动,他挺烦黄牛跟车,工作室发过申明,自己也口头跟工作人员交代过,跟粉丝讲过那么做有多危险,还是会有个别粉丝跟到酒店,不听话。
有粉丝把信往车里塞,接着就有人往车窗上扒,伴随着混乱的叫喊声,感觉车玻璃随时都会被扒下来。
我往座椅里缩。
这是我不知所措的反应。
霍时安皱了皱眉头,紧抿着唇角对那几个扒车门的粉丝挥了下手,“都往后站站,别碰到哪儿,早点回去休息吧,注意安全。”
说完就把车窗升上去了。
车开走了,我看到那些粉丝们在后面追,不要命似的,很疯狂,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她们喜欢你什么?”
霍时安拿出手机搜了什么,递给我说,“自己看。”
其实我不想接,但是他的助理在,我不得不以老同学的姿态接过来,手机上的内容跟我想象的基本一致,全是媒体跟公众号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