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南无奈的指着堂屋的方向,道:
“二伯娘蜂蜜水是我打算冲给四叔喝的。”
“他今儿中午在饭桌上喝多了酒,刚刚还在堂屋里发酒疯呢。”
“发酒疯?”
刘燕有些稀奇的问:
“你四叔居然也会发酒疯?”
慕南南忧愁的扶额:
“他不仅会发酒疯,还会说胡话。”
想到那些胡话,她就头疼。
刘燕被她逗乐了,端着被脚凉到六成温的蜂蜜水,牵着她往堂屋走去:
“我还没见过你四叔耍酒疯说胡话的样子,他算是咱家最规矩的人了。”
“走,二伯娘带你过去看看。”
说是看看,其实就是想过去瞅一瞅慕启难见的糗样。
可到了堂屋以后,却让她失望了。
“这孩子,怎么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刘燕看着歪坐在椅子上,双颊微熏昏睡着慕启,赶忙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
然后扶起他,把人送回了他自己屋里的炕上。
她锤着微酸的胳膊,跟慕南南道:
“你四叔看着挺瘦,没想到扶着还挺沉。”
“不过想想你四叔也是成了年的男孩子了,体重重点儿是很正常。”
两人回到堂屋。
帮慕草草辅导完作业的许兰心已经在木板凳上坐着了。
她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三四十岁的女人。
女人穿着灰色的打着补丁的衣服,手里正捧着刘燕之前放在桌上的那碗蜂蜜水喝的正香。
她大口大口的吞咽,咕嘟咕嘟声清晰可闻。
最后还把碗直接翻了过来,张大嘴让仅剩的那几滴水一滴滴的滴进了她的嘴里。
等蜂蜜水彻底滴完,他意犹未尽的迟迟不肯把碗放下,大有想把碗底全部舔一次的意思。
许兰心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然后不容拒绝的把她手里的碗给夺了过去:
“大堂姐来这一趟辛苦了,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重新拿碗帮你倒水,你就自己顺手把桌上的蜂蜜水给端起来喝了,这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尊重主人家的意思?”
来者皆是客,她原本都不打算同她计较了。
可她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让她想忍都忍不了。
那女人毫不在意的用手心抹了一把嘴,一边用舌头舔着手心擦下来的水渍,一边笑着道:
“哎呀,咱乡下人,讲究恁多干啥?渴了口干,谁不是见哪儿有水端起来就喝。”
“就拿上工时候地头里摆着的是水碗来说,谁还没有错喝过别人的水?”
“也没见有人说些啥嘛。”
“一碗水而已,大家都不小气,喝了也就喝了。”
“要是俺没记错的话,兰心你是下乡的知青吧?”
“听说你们知青都是大城市里来的,的确在有些地方比俺们这些乡下人讲究的多。”
“但你都嫁到慕家四五个年头,身上带着的那些穷讲究和享受风气,早该改一改了。”
“都说出嫁从夫,你早就不是城里人了,没必要再摆那些城里人的谱……”
听她越说越离谱,许兰心直接把手里的碗小亮的倒扣在了桌上:
“大堂姐,我自有我婆婆管束,怕是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