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的!”
李来弟抱着头喃喃:
“她是我的娘,是我的娘!”
脑中的声音又开始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的确是你的娘,但她可从来没把你当女儿……”
“想想你这些年遭受的打骂,你不恨吗?你不怨吗?”
李来弟摇着头,却没法说出不字。
她恨吗?
她恨。
她怨吗?
她怨。
多少次看着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幸福的窝在妈妈的怀里,爸爸的背上时,她多希望那是她自己。
还有看到别人的娘给她们的孩子偷偷塞糖吃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羡慕和渴望。
张琴对她的行为让她一次次的心寒,却也让她在心寒过后,积累了怨恨。
凭什么?
凭什么命运这么不公。
凭什么别的孩子受尽了宠爱,而她却要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对。”
“凭什么呢?”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同样都是孩子,凭什么你就要遭受这些苦难?”
“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
“看看同村儿的小孩儿,他们脸上的笑,再看看大队长家的慕南南,那可是集全家的宠爱于一身。”
“你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吗?”
李来弟想起了同村孩子们脸上灿烂天真的笑,又想起了慕南南身上从来不带重样的新衣服,她的眼神渐渐涣散:
“想……”
“我想过那样的日子。”
脑海里的声音加重了语气:
“来!”
“把身体交给我,我来帮你实现……”
李来弟似是挣扎了一下,而后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眸底一片漆黑……
麦田里的麦子熟了。
桃吉村的村民们却把收麦子的日子往后推了一天。
因为他们从山上背下来的葡萄,还没洗干净晾好做酒。
慕家也在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去年的坛子不够用了。
今年的葡萄因为有大黑帮忙,重量是去年的两倍还多。
莫老大和慕剑锋已经开着拖拉机,带着村儿里同样需要采购坛子的村民们向县城出发了。
“大队长媳妇,这一斤葡萄配多少白糖啊?”
“南宝给的那纸上写的是清楚,可俺们没上过学,没文化,就算他们是照着纸上念给俺们听的,俺们也不放心。”
木大田的娘带着一群人去找马月红讨教具体做葡萄酒的方法。
慕南南和纪北年在枣树底下看着书。
为了不影响两人,马月红把这群人带去门外详细讲解了一遍。
之后又在众人的千恩万谢中回了院儿。
张春梅眼尖的瞅见了混在其中的李老太,平时就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李老太也真是的,哪儿哪儿都有她。”
“整日里动不动就找咱家的事儿,现在还有脸来咱家偷听,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刘燕在擦坛子:
“别说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
“但昨晚上你知道我发现了啥不?”
张春梅瞅她:
“发现了啥?”
刘燕压低声音:
“我发现了咱村儿跟李老太一样的那种人,还真有不少。”